。各自回房後,左箏淡淡說出心聲:“如今只當慶幸的是世雅沒有孩子!”否則禍及子女便是真正的冤孽了。
王勤聽得皺眉,左箏的意思分明是……
把燙腳的盆兒端走放進淨房後,左箏出來,挑開脂蓋抹了香脂在手,慢慢的揉搓,直到淡淡的茉莉清香散出。夜已經深了!不知道此刻的太子在幹什麼?男人的臉皮總是要比女人金貴,太子未必拉得下那個臉來。而就算是拉下來,以世雅的性情也是不會接受的了。這一次如果分別,怕是今後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了!拉開衣櫃的下小櫃門,左箏看著裡面精心所制的小衣裳,忽覺心酸。兩年了,左箏擠出不多的時間來一件一件的給世雅將來的孩子縫小衣,男孩的女孩的都有,針腳絕對細密,怕是連針織局的也比不過。雖然不值多少銀兩,卻是左箏僅能做的了。可如今……
“別難過,不一定會那樣!”王勤下地來,輕輕拍著左箏的肩膀。可左箏卻哭著搖頭:“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曾想,那是多好的一對!從小長大的情誼,相輔相成的性情,並肩戰鬥的信任……世雅又比一般女子聰慧果敢,另有先知。如果真的可以和太子白頭偕老,怕是千年之後都難出這樣的眷侶。”畢竟象景帝和姑母,李氏作耗盛華南遷這樣的機緣,是幾千年怕也難遇的。
可……“勤郎,告訴我,男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世雅未曾歸來時,那般辛苦守候。可為什麼得到不過兩年,就這麼輕易動搖?東陽宮的那位,還是左箏認識的那位太子殿下嗎?
王勤輕嘆了一口氣,把左箏抱進了懷裡,臉頰枕著她的秀髮,眼神迷惘:“為夫的也不知道女人在想什麼啊!不過……如果太子還是沈世宗的話,那一定會是極好的一對。”身份變了,人自然會跟著變了。而最可惜的是:“太子變了,世雅沒有變。”沈世雅還是當初的沈世雅,她和姑母一樣,只要唯一的最好的,但凡有了一點點瑕疵,便寧可玉石俱焚。
“那樣的性子太烈,不好!”說完,覺得懷裡的女子身子僵了一僵,笑著又補了一句:“對自己不好,對男人太好!”
左箏有些沒聽懂,抬頭看王勤,王勤挑眉:“不是嗎?天下女子何其多,何必非要一個不喜歡不在乎自己的?她自己離開,總好過他日登基稱後,盛華再無嫡出。”盛華朝的規矩,皇后不管犯了什麼錯都是不可以被廢被誅的,更不允許有繼後那種東西出現。華昭朝那邊的皇后已經是擺設了,盛華這裡如果……
那就真是一家人了!
左箏嘲諷笑笑,把懷裡抱的兩件小衣裳疊好放了回去。掛好櫃門後,王勤拉著左箏回到了床邊,二人相併進內,放下紗幔卻誰也沒有睡覺的想法。可是要說些什麼,卻也不知道。
定南侯府長房內,容色卻沒有世子院中那般平靜。
韓彩十分肯定的定案:“太子妃惱了您了。”最後一次叫舅舅?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可見是真惱了。理由也不必多想,她那裡受了委屈,王韁作為世雅的第一親長卻只是想息事寧人?雖說是真的有搓和的想法,可是那般憂急進宮的目的是為什麼?太子妃是聰慧的,定然知道王韁這是怕太子將來怪罪王家,於是舍了她的尊嚴嗎?
側臉看看另一邊椅中的王韁,淡淡一笑:“侯爺莫急,太子妃是個重義的,我們有個好兒媳。”只要左箏在,沈世雅就不會動定南侯府。反正王韁已經退職,只守著爵位過活罷了。至於:“如果真的走了,也許王家還可以提到得長些。太子、畢竟是個賢君。”定南侯府擁位有功是天下人盡知的,太子為兒女私情而有所苛責,豈不是誤了美名?
王韁當然知道這些,想想這二十年來的經歷,真如大夢一場。先是被景帝暗中器重,逐步養勢,一朝昇天終於國之棟柱。卻先開始為了不涉後黨鬆了兵權,後來又因兒女私情徹底與上位分心。從此王家再度低落嗎?
“能留下一條命,便是好的了。”韓彩的安慰聲在耳邊響起,聽得王韁心裡頗不是滋味。轉頭看看髮妻,卻見她剛才還急切氣惱,現在卻已經雲淡風輕,這般快便想開了嗎?“你不惱?”
“惱?”韓彩訝異的反問:“侯爺要惱誰?皇上?太子?太子妃?還是小姑阿清?”
王韁神色僵住,確實誰也不能怨,也怨不出來。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委屈,若是那邪淫無恥之人倒也有的數落,可偏偏這幾個都不是。“只不過是想法岔開了,眼前的路也岔開罷了。世雅……和小姑太象了,這般性情委屈的終究是自己。可偏偏那母女兩個都不覺得那般委屈,只覺得出氣就好,自潔便好。”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