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綴了一個寸長的七色夜光線打的蝴蝶絡子,大概是風大壓帽帷的,心思挺巧妙。
唐樓遲疑了片刻,雖然今夜還有要事,但看了看天色還有時間,便有些亟不可待地轉身往樓下走去。
“咦,王爺怎麼才來就走?”萬子俊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想著花氏難得出來一趟,帶她去逛逛燈市。”唐樓很流暢地找著藉口。
唐樓攜花氏下了樓,卻正遇見敲鑼打鼓,舞燈遊街的隊伍從吉祥樓跟前過,人群喧擾,待花燈隊伍過後,對面哪裡還有那人影。
唐樓穿過人群,大踏步地往街中心走去,四處張望卻再也找不到。
花氏提著裙襬,小跑著跟在唐樓的身後,說什麼逛燈會,根本就是對人家姑娘著了迷,四處找人,花氏心裡暗自嘀咕,卻依然微笑著跟在唐樓身後。
唐樓圍著吉祥樓前前後後走了兩圈後才停下來,終於認命,終究還是差了些緣分。正要往回走,卻瞥見一角丁香色的裙子閃入了街角一間鋪子,定睛一看,卻是一家珠寶齋。於是回身對花氏道:“去那家店看看,給你添點兒首飾吧。”
花氏聞言一驚,王爺雖然在京裡素有風流惜香之譽,但卻是甚少為女子的瑣碎事務上心之人。
花氏心下一甜,想著這麼些年的忍小受大,辛苦經營,總算王爺眼裡還有自己。
那聚寶齋的掌櫃坐在櫃檯後一見唐樓和花氏步入,氣度不凡,身後跟著一位師爺模樣的幕僚和一個小廝,並兩個貌美的丫頭,便知道是來了貴人。
“兩位貴人裡邊請。”掌櫃的親自打起簾子,引了二人入內,他們這一行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不看衣著,光看人的氣度就知道孰貴孰富,而眼前這兩位既貴且富,大有來頭,所以不敢怠慢。
掌櫃地讓了二位客人在上方太師椅上坐下,命丫頭沏了上好的茶六安雪尖。
“不知二位貴人想選點兒什麼?”掌櫃的鞠躬哈腰,笑容滿面。
“隨便看看。”唐樓漫不經心地道。
“是。”掌櫃的使了一個顏色,一旁伶俐的兩個夥計立刻抬了一條黑漆几案來放在二人面前,几案上呈列了幾個黑漆描金時時報喜大圓盒,紅絨襯裡上放著樣式新穎,質地上佳的釵環首飾,都是鋪子裡平日不肯輕易拿出來的寶貝。
花氏從沒同唐樓一起買過首飾,但也知道男人對這些多是不耐的,也不敢精挑慢選,拿起一支三鳳點翠嵌紅寶石步搖端詳了片刻便讓掌櫃包起來,也不肯再多選,怕在王爺心裡留下個貪婪的印象。
花氏挑好東西,卻見唐樓悠悠閒閒地品著茶,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心下雖然疑惑,卻也不敢開口。
掌櫃的見花氏不再挑選金銀首飾,卻又不想放過眼前的大財主,便又捧來一盒玉製首飾玉環供二人賞玩。
唐樓往几案上的首飾應付了一眼,一眼相中了一枚碧玉扇面篦梳,手掌大小,但奇的是這枚篦梳是由整塊玉心雕就,雕刻者因色雕玉,因形理玉,仿若自然形成,巧奪天工。碧玉扇稜上是自然的略白條稜,雕做扇面再好不過,在凸起的地方雕了鳳戲牡丹的紋樣,既嫵媚又喜慶,是一枚上好的佳作。
掌櫃的眼尖的趕緊道:“貴人好眼力,這柄玉梳乃是小店的鎮店之寶,人大的一塊玉石,總共就刨出這麼巴掌大一塊玉心,冬暖夏涼,最是溫潤不過。”
“包上吧。”唐樓對掌櫃的說,心裡卻想著她那樣的人,戴玉製的首飾,在月色下不知該是一番何等的景色。
挑選首飾這片刻,從右邊屋子裡走出一名著丁香色紵絲百褶裙的女客來,接待她的是老闆娘,看來是熟客,所以引到了裡屋。
唐樓抬眼望去卻不是他心上那人,隨臉上不曾表現,心裡卻失望透了,花氏也是玲瓏心肝兒的人,一看那女客的打扮,這才明瞭王爺為何忽然想起要帶自己逛聚寶齋了,為何磨磨蹭蹭挑好了首飾卻一直不肯起身。
那女客走後,唐樓立刻起身往外走,他身後的小廝見主子起身往外走,轉頭對掌櫃的道:“都包上,送到白貓衚衕禹親王府,自有人收。”
掌櫃的惶恐地弓腰,不知道剛先的貴人居然是位親王。
鐵鞋破(下)
且說楚漣漪連吃帶喝,一路下來也逛累了,等不到子時與眾人會合,便留了一個婆子去知會楚漣晴等人,自己領了其他人打道回府,沐浴之後,便歇下了。
夜半,楚漣漪聽見窗戶輕微響動,警覺地醒了過來。不知是壓力太大,還是瑣事太多,楚漣漪的睡眠一向很淺,有時候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