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蘇青,卻見他被人群遮住,已經是看不到,月娥回過頭來,說道:“你到底想如何?”敬安說道:“我不能叫你嫁給別人,我要你……跟我走。”
月娥冷笑,說道:“縱然我不能嫁給蘇青,你也別想,我寧死!”敬安淡淡說道:“你只管死,我叫蘇青跟他家人為你陪葬。”他話極冷,又說,“——你知道本侯說到就能做到。”
月娥聞言,抬手,一巴掌便打過去,敬安也不躲開,眾目睽睽之下,便吃了月娥那一耳光,頓時那冰雪也似臉面上紅紅地腫了起來。
周圍有人便尖叫一聲,繼而牢牢捂住嘴巴,其他人見了這幕,都也驚如痴如呆,泥雕木塑一般。
月娥打了一巴掌,雙手抖個不停,望著敬安,敬安只是不動。月娥心裡恨極,哆嗦著說道:“謝敬安,你憑什麼這樣!”敬安咬著唇,不說話。月娥淚眼朦朧對上他冷酷雙眼,最終閉了閉眼,忍了又忍,說道:“好,好。”終於慢慢地抬起手來,摸到頭髮上,手指哆哆嗦嗦,摸了一會兒,終於摸到那兩隻鳳頭金釵,月娥用力將釵子拔下來,握在手心裡,又去摸兩個耳垂,把那金花耳環也摘了,最後是雙腕,將那龍鳳雙金鐲子也取下來。
自始至終,敬安目光未曾離開她分毫。月娥做著這些,心痛如絞,眼淚亦自始至終未斷,轉過身走一步,將這些首飾交給旁邊那曾伺候她梳妝丫鬟,低聲流著淚說道:“這些都是你家少爺,替我交給他。”丫鬟渾身顫抖接了。
月娥交了首飾,當下不再看其他人,轉過身向外便走。
敬安見狀,便邁步跟上。身後蘇青替蘇老先生把了脈,見只是氣迷心竅,停一會無大礙,便起身尋月娥,見月娥邁步正向外走,頓時魂飛魄散,便向外追過來,叫道:“月娘,你去哪裡,月娘!”
月娥淚落如雨,只叫自己不得回頭。蘇青追到門口,敬安一揮手,兩個近身侍衛便將蘇青攔住,蘇青不得上前,左衝右突,只大聲叫道:“月娘,月娘,你回來,你回來!”聲音漸漸入哭。
月娥雙腿發軟,再也前不了一步,慢慢地想要回頭。敬安上前,伸手攬了她腰,說道:“走罷。”月娥閉了閉眼,終究未曾回頭,敬安邁步向前,將月娥帶了出門。
敬安帶著月娥,一口氣出了蘇家大門。旁邊有人將馬牽過來,月娥站住了腳,回頭看蘇家門首,地上紅色爆竹碎屑,落了一地,裡頭蘇青仍舊在大叫,那樣平靜恬淡,連說話都從未高聲男子,此刻叫嘶啞悽切,顯然是已經哭了起來。
月娥回頭,將身子靠在牆壁邊上,也傷心垂淚,敬安帶人出了門,心才安了。見月娥如此,便輕聲說道:“你放心,日後本侯自會……”月娥不等他說完,忽地冷笑一聲。敬安便不再言語,月娥慢慢地轉回頭來,望著他,慢慢說道:“侯爺,你想要什麼?你要無非就是我身子,對不對?”敬安垂下眼睛。月娥伸手,忽然用力地在領口處一撕,說道:“那我便給你,你來要啊,你如願以償了,我就可以清淨了,對不對?謝敬安,你有膽子現在就來啊!”大怒之下,聲音似哭似笑。
敬安周圍還跟著幾個近身,見狀都將頭轉到一邊去,敬安見她用力一扯,露出雪白頸子,周圍有些未曾來得及走路人也都見了此狀,都直了眼。敬安伸手將月娥一把擁入懷中,怒道:“都給本侯滾!”那些人慌得都跑了。
月娥在他懷中似哭似笑,說道:“你怕什麼?在大家眼中,我已經是個人盡可夫女子,作出這樣兒光景,不是正相應?你便不是想要如此麼?你來啊,你要是沒膽,我都要笑死了!哈……哈哈。”雖如笑,卻比哭聲更難聽。
周大咳嗽一聲,說道:“侯爺,上馬吧。”敬安點頭,便抱了月娥,走到馬邊上,用力將人摟了,翻身上馬,把月娥抱在胸前,打馬離開蘇家。
敬安飛馬回府,翻身下馬,也不叫月娥落地,抱著她便入內,月娥動也不動。敬安抱著她一直入內,所到之處,僕人們急忙低頭行禮,不敢相看。敬安一路行到內室,才將人放下。
月娥站定了腳,就抬頭看著敬安。敬安此刻,卻不似在蘇家那樣冷酷之貌,神情略見忐忑,也不親近月娥,只靠在桌子邊上站著。月娥見他如此,只當他裝模作樣,冷冷一笑,說道:“侯爺還等什麼?你費盡心機,不就是想強佔我麼?如今我就在這裡,你倒不敢動了?”敬安雙眉微蹙,不去看她,嘆了聲,喃喃說道:“你何必如此作踐自己?——本侯並不為這個。”
月娥聞言,仰頭哈哈長笑,笑淚珠墜出來,說道:“是我作踐自己?我只想好好地過日子,才千方百計避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