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最近玩上癮似,成天穿著一襲青衣亂髮飛刀。要知道,現今的江湖真正見過殺人鬼顧迎秋還沒死的人不多了,又是青衣、又是捲髮、又是飛刀,唐果就差沒在背上寫著我是顧迎秋,來殺我啊!幾個大字,前前後後上門找麻煩的人多不勝數。
「這樣也好,閒雜人等都讓她引了過來,自然不會有人去找真的顧前輩麻煩。」尉遲娉婷輕聲笑著,她知道她爹、她娘和戚前輩他們正煩著祭天大典的事,這種蝦兵蟹將他們自問有本事應付,不需要勞煩長輩了。
「不能全怪果果,你也要擔一半責任!」溫開笑開了一張俊臉,大力的拍了拍唐悽肩膀,這種高度靠起來舒服!見過顧迎秋的人少,但是認得戚夏歡的人多,唐悽跟唐果站一塊兒,哪還能不認錯?
「快走吧!再遲天就黑了,我不想在荒郊野地裡過夜!」唐漠笑著趕人,尉遲娉婷感激的朝他笑了笑,唐漠三兄弟吃得了這種苦,但是尉遲娉婷這位千金大小姐可沒辦法奉陪,她什麼都行!唯獨不能一日不洗澡。
四人繼續前行,唐果早一馬當先衝得不見人影,幾人還在取笑唐果老長不大時,遠遠就聽見她高八度的尖叫。
「果果!」唐漠先一步掠上前,神情戒備的將唐悽等人攔在身後,一名渾身罩著黑紫色斗篷的神秘人,衣袖纏著唐果的頸子。
「溫亭?」唐漠驚叫,他不敢相信這人居然還活著?但他認得他的斷袖和五指上套著的銀爪。
「顧迎秋呢?」溫亭沙啞的嗓子厲聲疾問,他的容貌毀了、嗓子毀了,該說他什麼都毀了,這個仇,怎麼能不報?
溫亭跟霍玉海不同,他吃過太多毒,所以陰司草毒不死他,可是卻毀了他的容貌和嗓子,他怎麼能不恨?因為恨,所以他活了下來,活著離開那間密室,唯一的念頭就是找顧迎秋和戚夏歡報仇,正巧迎面而來一道青色人影,溫亭想也不想的出手,抓到的卻是扮成顧迎秋的唐果。
「顧迎秋呢?說!」溫亭怒問,衣袖一緊,唐果痛得哇哇大哭,溫亭始終不敢靠唐果太近,這個小姑娘雖然年幼,但畢竟是唐門的大小姐,不能掉以輕心。
「溫亭!放開唐果!以大欺小,不要臉!」唐悽抽出映雪殘,冷冷的瞪著人,雖然早知道了真相,但他仍將唐果視做親妹子。那句不要臉讓溫亭目光一寒,他整張臉讓顧迎秋毀了,還能要嗎?衣袖一抽,唐果哭得更大聲。
唐果淒厲的哭聲中突然夾雜了扣動機簧的聲響,溫亭心一驚,冷冽的刺痛感自斷臂中透入,不敢置信的惡瞪著唐果,那個小姑娘雖然還是滿臉淚花,但眼神狡獪,嘴角更是微揚。
「我是吃不得的糖果,我的毒就是我的人。你不也仗著自己天真可愛到處害人?我也是,不過我比你更高明些,我都信了自己真的天真可愛呢!」唐果嘻嘻的輕笑兩聲,除了溫亭之外,其餘人只見得到唐果的背影,渾然不知這位小姑娘才是站在上風者,仍替她的安危提心吊膽。
「溫亭,你真是個傻子!要是你由始至終都這樣天真爛漫,小七他爹才不會撇下你不管!」唐果壓低音量哼哼兩聲,說完眼神瞟了瞟唐悽,她的好兄弟不就會一生一世照顧她,說什麼也不會撇下她不管?那種人的個性就這麼單純到近乎傻氣!
溫亭不知是讓她的斜風細雨重傷,還是讓她的話氣到,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發顫,唐果見耍他耍夠了,深吸口氣尖叫一聲,果然唐漠、唐悽雙雙飛至,一扇一劍逼退溫亭,唐果委屈極了的撲進唐悽懷裡大哭,當中還不忘偷瞄溫亭冷笑兩聲。
那是毒,唐果的毒,唐門的暗器上從不喂毒,除了唐果,所以她毒。
溫亭咳了一口濃血,怨毒的瞪著唐果,他竟然栽在這個小姑娘手裡?事實上,唐果從來都不是小姑娘,她甚至還比唐悽大上幾天,只是因為她個子小,所以眾人就當她長不大,天真,正是她的毒,沒有人會防著這樣一個既天真又長不大的小姑娘,即使,她從來都不是小姑娘。
「大哥……溫家的事得由溫家來處理,你們先走吧!我得替我娘執行家法。」溫開拍了拍唐漠,使了個眼色,尉遲娉婷忙著安慰唐果,接下來的事,實在不適合讓兩個小姑娘看見。
「我留下陪你。」唐悽戒備的瞪著溫亭,那人詭計多端,他怎麼放心讓溫開自己一人對付他,溫開長嘆忙向唐漠使眼色,後者瞭解的拉走唐悽。
「前輩……對不住啦!」溫開笑了起來。
唐漠他們在前頭廢棄的茶亭裡等著,唐悽頻頻探頭探腦,他還是很放心不下,別看溫開長得高大,其實還只是個半大不小的小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