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哪裡找出來的,玉瑾和玉質行了禮便出了門,屋內頓時只剩下了她們二人。
“姐姐如此悠閒倒讓阿慈覺得不該走這一趟。”
夏侯雲曦放下書,一副從容鎮定的樣子,“既然來了,看樣子是要用得到我了。”
公孫慈笑了笑,走到夏侯雲曦對面坐下,夏侯雲曦看著、玉瑾玉質使了個眼色,二人當即相攜而去,公孫慈眼底閃過兩分暗光,夏侯雲曦兀自一笑,“不必擔心,他們對你很忠心。”
公孫慈面色微松,夏侯雲曦看向門口,“今日一個人來?”
公孫慈並未回答這話,可身邊確確實實是沒有珠兒的,不多時玉瑾玉質便搬來了成套的茶具,公孫慈這才明白,她眸光掃了玉瑾玉質一眼,二人頓時退守到了門邊。
夏侯雲曦從容的洗盞更酌起來,一邊還道,“有什麼話就說吧,楚國如何,大燕如何?大梁又如何了?”
公孫慈面上便露出了興味的笑意,“楚國大軍開始進攻大梁了,大燕主力也開始和楚軍交戰,雖然楚國勢大,可是也經不起兩頭損耗,不知道楚國能撐多久?”
夏侯雲曦手勢一頓,面上露出沉思的表情來,公孫慈接著道,“楚軍前鋒倒是一路氣勢如虹,連破了兩城,趙晟已經打算殺了楚國來使,隨即便再無轉圜餘地了,我倒是想知道,在楚皇眼中,是姐姐你比較重要呢,還是他的天下比較重要?”
公孫慈還等著夏侯雲曦回答,夏侯雲曦卻是面色漸冷,“大梁無論如何都是氣數將盡,楚地或許無法兩邊兼顧,可是為了我,他不會放過大梁的,便是大燕勝了,你以為燕皇能饒得了你嗎?”
茶壺之中已經有清香四溢,夏侯雲曦斂著眸子看那青綠茶色,復又斂下眸子去,眼底一時之間看不出是什麼情緒,“你要看著大梁滅亡,可曾給自己留了退路?”
公孫慈只是笑,“姐姐信不信,姐姐你對大燕來說一樣有用。”
夏侯雲曦的眸色便更深了,聞言再也不說話,反倒是看著公孫慈的側臉有了兩分思量,而公孫慈面色也漸漸地冷了下來,夏侯雲曦將沏好的一杯茶放在公孫慈面前,自己也端起一杯輕輕地抿了起來,室內一片靜默,在這無聲無息之中,那些許兵荒馬亂的往事便一點點的浮上了心頭。
良久,夏侯雲曦終是一問,“為什麼一定要魚死網破才好呢?”
公孫慈輕抿著茶湯,一雙眸子被那迷濛的水汽蓋住了顏色,她想了想,“不這樣又能怎麼樣呢,我說過的,讓我坐在大梁皇后的位子上心安理得的享受榮華富貴嗎,我好像做不到,現如今……”
公孫慈舉起自己纖細的手眸色詭異的看了看,無奈的搖頭,“現如今,我能做的不過只是這般罷了——”
夏侯雲曦抬頭,眼前這個身份尊貴的女子身上好像又有了幾分自己熟悉的影子,卻也不過是一瞬,公孫慈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將杯中清茶一口飲盡,站起身來盈盈一笑,“蕭玉樓被我帶走了,斷臂之仇她銘記於心,只可惜楚皇到現在還未出現,不過我想,不出十日,他是一定會來梁都的,姐姐可害怕?”
夏侯雲曦此刻心中方才狠狠的一抽,她抬起頭來看著公孫慈,一雙眸子好似一把利劍能穿透她的心房,自夏侯雲曦來了這千重宮便是一派從容溫婉模樣,此刻眼風一厲,立時讓公孫慈有幾分呼吸一滯之感,夏侯雲曦不曾放過她面上一絲一毫的破綻,不過一瞬眼底已是一片洞明!
她笑起來,“阿慈,你既然根本不想讓大梁滅亡,又何必裝作一副和蕭玉樓同仇敵愾的樣子!”
公孫慈最大的仇人說白了便是趙湘瀾,可是現如今趙湘瀾已死,她無論如何心頭最大的怒火已解,可是這個時候她竟然和蕭玉樓聯手劫了自己,蕭玉樓最大的敵人是自己和万俟宸,有此兇險一招當然說得過去,可是公孫慈就不對了,她縱然對自己心生不滿甚至有過怨恨,可是她將她劫了來三日未曾採取任何手段,還將蕭玉樓這顆隱患都帶走了,若說這些都是巧合,可她先後見她的兩面都在透露一個資訊——大梁不願稱降,而自己是可以牽制万俟宸甚至公孫墨的,說來說去自己最大的作用便是為了在關鍵時刻為人質來保全大梁——
偏生自己還以為她是想加速大梁的滅亡,從而弄個兩敗俱傷。
而她連連拿話來激她,定是讓她明白大梁會拼死抵抗,而楚地境況十分危險,好為將來梁楚議和埋下伏筆,到時候若自己能說一句話,定然比大梁自己斡旋來的好。
再來,她遲遲不採取手段,必然是在等楚地進攻大梁的同時還受到大燕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