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趕忙一聲厲喝吼住,即便是楚衣,一旦被纏上,那麼多的數量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們已經走到了花叢中央,在反身下山的路上也有那讓人作嘔的髒東西,夏侯雲曦眼前忽然遮上了一隻手,万俟宸低頭在她耳邊低語,“別看,我們下山。”
即便是以最快的速度下山,可也得將那路上的蛇處理了,那半立起來的蛇高高的吐著信子,看著他們一群人好似看到了獵物一般的滴著毒液,然而那蛇身上卻沾著泥漬,且大小不一,卻不像是訓練有素專門放在這裡害人的。
“主子,我來。”
秦允說著話,宋涯也跟了上來,二人拔劍就要上前,其餘之人看到了也俱是抽出了隨身武器,只有蕭玉樓,淡淡的騎馬站在眾人中間,神色帶著幾分漠然。
似乎是察覺到了秦允之人的敵意,蛇群也簌簌的聚的更多,夏侯雲曦聽著那讓她覺得難受的聲音拉下了万俟宸的手,隨手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樣東西來。
秦允冷著眸色,正待上前將這些礙眼之物鏟去,卻聽到夏侯雲曦道,“焦蛇,性狠辣,善結群,一般會自動遠離人群,可一旦被它盯上,便是不死不休。”
話音剛落,響起來一道脆生生的笛音!
這笛音秦允熟悉,不僅他熟悉,万俟玉也熟悉,二人同時豁然轉身,果然,夏侯雲曦唇邊正橫著一支短笛。
其他人正是渾身殺氣,也有認出這焦蛇的,正覺得難纏,此刻忽然聽到這一聲笛音頓時覺得意外,看過去便看到夏侯雲曦眸色沉凝帶著幾分煞意的吹著笛子,那清冽的笛音由低到高,慢慢的有漸入九霄之勢,宋涯、宋柯等人自是早就聽說了夏侯雲曦的本事,此刻親眼見到眼底的神色還能壓得住,而吳威幾人卻是第一次見,笛音越來越高,那本來聚在一起絲絲吐著信子的蛇群就越發的不安躁動,笛音越來越細,也越來越利,好似一道弦從人心上劃拉過去,一不小心就能見血,眾人聽著只覺得微微不適,下一刻,蛇陣緩緩退散!
眾人眼底都露出了幾分不可置信,俱是以各種各樣的眸光看了過來,万俟宸一直低著頭看著夏侯雲曦微微顫抖的肩膀,眼底的沉色也越來越重。
夏侯雲曦如今有了功力在身自然沒有往常那般艱難,只是這蛇群數量太多,她想將他們逼上深山裡去自然需要耗費些氣力,等所有的蛇群都沒入了那灌木叢不見了蹤影,夏侯雲曦後背已經溼了一大塊。
早春,還下過雨,山間的風微涼,眾人都眸光大亮的看著夏侯雲曦,夏侯雲曦也不準備解釋,蕭玉樓的眼底不見亮色只有幾分深思,万俟宸將自己的外袍裹住她的身子,馬鞭揮下當先往山下而去,眾人當即打馬而去,只有姬無垠愣愣的站在當地停了一會兒才跟上。
一路上大家對那蛇群還頗有幾分心悸,可昨夜的暴雨實在太大,蛇被驚出來也是有可能,再加上即將趕赴下一處戰場,大家便未曾放在心上,到了府衙後院的時候老遠的夏侯雲曦便看到了桓箏的身影,她和万俟宸走在最前面,此刻看到桓箏站在這裡不免得覺得詫異,可她還未走近桓箏已經迎了上來。
“可是遇到了什麼野物?”
夏侯雲曦笑開,“想不到這麼遠你都聽到了,遇到了幾條蛇,可能是下了雨不安分了。”
桓箏卻皺眉,“你的笛聲曲力重而急,絕對不是普通的幾條蛇。”
夏侯雲曦心知瞞不過他,便也照實道,“確實數量有點多,不過現在都好了,那蛇大抵是原本山上就有的,稍後交代一下守城計程車兵再也不靠近那山便好。”
說到此還看到桓箏皺著眉頭,夏侯雲曦不由得轉而問道,“話說我的曲子可有進步?”
桓箏這才面色一鬆,“曲力綿長有力,又不失凌厲,破其神,攻其心,已是上乘了,至於宮商角徵羽,這麼多年你竟然還記得這樣好。”
夏侯雲曦唇角一彎,“你教的我自不敢忘。”
幾位將軍得了万俟宸的吩咐,已經離去準備封了那後山,唯有蕭玉樓,姬無垠和万俟玉還在這裡,兩人說了幾句話,桓箏也聽得出來她需要休息便告辭回了自己的院子,万俟玉隨著万俟宸二人離開,蕭玉樓則是跟著桓箏去了,又只有姬無垠一人,他眸光閃動,似驚似喜似難以置信的看著某一個方向,分明是紫色繡花的豔麗袍子,卻是滿身寥落的站了良久。
万俟宸非要給夏侯雲曦運功調息之後才讓她睡下休息一會兒,見夏侯雲曦沉沉睡去,万俟宸看著她靜靜的睡顏那種心被懸空的感覺又冒了出來,他眉心皺緊,這種感覺,已經很多年不曾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