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悵然道。
“我知道。”
“我不想同她和離,”盧俊灰心喪氣地抓了抓下巴上糾結的鬍子,這個動作讓人高馬大的他顯得有些滑稽,“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我真沒想過要傷她的心,可我還是害她傷心難過了,小時候我同大哥一樣,最痛恨負心的男子,我以為讓她過上好日子,不虧待她就行,可結果好像不是這樣,我那天看見她哭,我這裡就跟扣了一口鐵鍋似的,悶極了,憋的很。”
盧俊用力地捶著胸口,砰砰作響,一下下,鬍子拉碴的臉上,露出些鮮見的無助。
遺玉看的是真的心疼了,畢竟是十多年感情的兄長,哪忍再一旁繼續看他笑話,便伸手拉住他手腕,免得他真把心口敲開了。
“二哥,你這回真是錯了,按說嫂嫂同你和離,那也是你活該受的,我是懶得管你,可是看在康兒的份上,我就幫你一回,也只這麼一回,再有下一次,那我也不說什麼了。”
盧俊聽見她這一番話,就跟找見了救星一樣,眼裡一下有了光,拉著她的手,一個勁兒地點頭,乖的就像是個小孩兒,可惜他一臉大鬍子,半點都不覺可愛。
遺玉又想笑,捶了下他肩頭,道:
“你先吃點東西,洗個澡,酒醒了我再和你說,免得你到時候不認賬。”
第三五八章苦肉計?
早晨,天才矇矇亮,一名下人拿著掃帚出來清掃落葉,一見門前黑不隆冬立著個人影,嚇的魂兒差點飛了,好歹看清楚是誰,想起來這幾日府裡的流傳,結結巴巴地喊上一聲“姑爺”。
十月的天已經冷了,盧俊黝黑的臉皮有些發僵,他站在風裡也不知是待了多久,手裡提著一隻竹編的籃子,蓋著一方乾淨的藍布,見有下人出來,便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
“給你們小姐。。。咳。”
那下人接到過府裡吩咐,不敢放他進來,伸長了手接過東西,便一溜煙兒跑回去通傳。
盧俊並不急著離開,他通常是會在這裡站上半個時辰,像是等誰一樣,太陽出來了,才會一個人騎馬離開。
晉夫人接到通報,同晉老爺一陣商量,長吁短嘆後,妝都沒梳,便披著衣裳到側院去找晉璐安。
“女兒啊,娘知道你是受了委屈,才會憋不住回家的,可是一晃都快半個月了,你有多大的氣都該消了,總不能天天早晨讓盧俊在咱們家門前立柱子吧,他好歹也是位將軍,如此做派,少不了要惹人非議,你看你是不是見見他?”
晉璐安回孃家是有半個月了,盧俊每天早上雷打不動地往晉府送東西,有時是一枚簡單的珠花,有時是幾枝含苞滴露的海棠,有時是一籠熱騰騰的蒸餃,有時是一疊薰香的紙箋,並非是什麼金貴的禮物,可是哪樣都看出來是帶了誠心,晉夫人起先也是惱恨盧俊虧待她女兒,這陣子下來,卻是轉過來勸說起晉璐安。
“娘,您別說了,有些事您不清楚,”晉璐安看了一眼桌上那藍布蓋的籃子,垂下頭,“女兒是真心想同他和離,您要是嫌女兒住在家裡麻煩,會讓鄰居說三道四,那我就在外頭另找住處。”
“說什麼傻話,娘怎會嫌你,”晉夫人伸手去摟她,心疼道,“你要是不想回去,那就在家裡住著,你爹還會多養不起你這個人麼。”
晉夫人怕惹她難受,不敢再提盧俊,安撫了她一會兒,就到隔壁去看外孫。
丫鬟們出去擺早膳,晉璐安一個人坐在屋裡,才猶猶豫豫地去揭了那籃子,見到籃筐裡頭孤零零的一隻翡翠鐲子,忍不住兩眼就泛了紅,幾欲垂下淚來。
她同盧俊,她一直都以為是兩情相悅結的良緣,她年少時,剛懂得心動,就遇上了英氣勃勃的他,將一片真心投注,滿心滿眼都是他,是從沒有想過,這片痴情,會有一天被他踐踏的一文不值,甚至連一個虛情假意的女人在他眼中,都比她好。
說起來,這並非是盧俊第一次叫她傷心,他堅持要納她祖父屬下府上的小姐為妾,他頭一個孩子的生母竟然不是她,逢年過節,他能記得給那姨娘捎帶一隻鐲子,哄的喬氏滿面嬌羞,卻都不記得家裡還有個她,也需要他一點眷顧,一點垂青。
她第一次氣地同他大吵大鬧,就是為了一隻鐲子,他卻責怪她心眼小,說是她掌著府裡賬務,要什麼不是一句話,卻還斤斤計較一隻鐲子。
他為何就不懂,她豈是計較什麼鐲子,她想要的僅僅是他能回過頭來多看她一眼,好讓她不是獨自抱著年少時的風花雪月,一直到老死。
“。。。我盼你不來,待我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