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冊。
盧氏最近正為盧俊的婚事操心,便沒太多心思去留意遺玉現在的尷尬處境,這便順著她的話,把這樁擱在腦後。
“啟稟王妃,房夫人求見。”
娘倆正湊在一起看畫冊,突然聽見水榭外有人稟報,皆是一愣。
遺玉先回過神,就往盧氏臉上瞄了一眼,見她娘面露疑色,並沒什麼難看,便扭頭對平雲道:
“去告訴房夫人,我現在不方便待客,請她明日上午再來。”
“別,”盧氏出聲制止,溫聲道:“你有事就去忙,娘坐這兒等你,正好挑挑東西,吃些茶點。”
盧氏曉得女兒體諒她,事事緊著她,她卻是不願讓女兒難做,畢竟對方是權臣正室,親自登門,不見是有不妥。
遺玉猶豫了一下,便起身道:“那娘坐一會兒,我去看看什麼事。”
盧氏笑著點頭,朝她擺擺手,便端著茶繼續低頭翻看圖冊。
遺玉見狀,才放心地走了,直到在花廳裡見到那位“房夫人”的面,才不由莞爾一笑:
這算什麼事兒,她後院裡坐著一位真真正正的房夫人,現在前院裡見一個冒牌頂替的房夫人,這怎麼就這麼彆扭呢。
“見過魏王妃。”
房夫人見遺玉走進客廳,便起身點頭行禮,她的樣貌原本就同盧氏有三分相像,這幾年保養得宜,更是像了五成,若說兩者間最大的區別,該說是盧氏身上任何人都仿不來的一股剛正之氣,這是女人鮮少具有的特質,而眼前這位房夫人,則更趨向柔和。
“房夫人免禮,請坐,不知你今日登門,有何貴幹。”
相互都清楚對方底細,遺玉卻還是做出一副客氣態度,請她坐下,開口詢問。
“敢請王妃遮蔽左右?”
“你們先下去。”
“是。”
“好了,有什麼事就請說吧。”
房夫人見人退下,臉上的笑才淡去,坐直了身子,神情嚴肅地對著遺玉道:“我聽說魏王妃同高陽公主私交甚好?”
這已不是京城裡的新聞,遺玉大方點頭,“不錯。”
房夫人面色一緊,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道:“那你可知道她同一間寺院的僧人有私?”
遺玉怔了一下,忽然就想起來這件差點被她忘到天邊的壞事,一邊暗罵高陽那個不省心的,竟然還沒和那不安好心的辨機和尚了斷,一邊皺了眉,反問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房夫人臉上一閃而過了忿忿,似是極力壓制住怒氣,道:“王妃事先是否知道,我就不多問了,只是請你代為警告她一聲,切莫把我房家當傻子糊弄,這門親事即已訂下,退是不能,可她真做的絕了,就是拼著鬧到皇上那裡,我也不能讓我兒戴這頂綠帽子!”
一直存留在遺玉心中的一個疑問,今日終於解開,這對被韓厲藉著盧智的手送到房喬面前的母子,想來確是一對親生。
第二六六章 這可不叫愛
作為一個母親,沒有一個願意自己兒子頭頂變綠的,房夫人的立場,遺玉可以理解,但理解並不代表她就需要配合,高陽的事,她不會置之不理,但要讓她買房家的賬,那簡直是痴人說夢。
想來在房夫人眼裡,她們是相互捏了把柄的,自己掌握了她的底細,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世,且都不能拿對方怎麼樣,因而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找到她面前,還同她擺起夫人架子來,看來是這高官重臣的正堂夫人做久,摸不著南北了。
想通這點,遺玉便腔調轉冷:
“房夫人所言,我是一點都沒聽明白,你今日是不是找錯了人?這娶妻嫁女的事,不都是該父母管的麼,你要是對高陽公主有什麼不中意的地方,情管找皇上說去,衝我發什麼脾氣,我看你是進門前沒有望清楚門頭,不曉得這裡是魏王府吧?”
雖然小了兩輪年紀,但畢竟操持著偌大一間王府,又管理著墨瑩文社那一群心高氣傲的小姐夫人們,遺玉板起臉來,自是有種身處高位者的氣勢,讓人不敢輕易在她面前放肆。
見她拉下臉,房夫人始覺得方才自己說話有些過火,想起傳言中,眼前這年紀輕輕的魏王妃是個連長孫家的嫡系小姐都敢扇耳光,長樂公主的面子也不肯買的厲害主,想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於是她一下收起了興師問罪的模樣,識相地軟下態度:
“王妃息怒,是我方才失言,我並不是要挾你什麼,只想請你幫我勸勸高陽公主,莫要自誤誤人,多行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