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正行的樣子一點都沒變,遺玉哭笑不得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遼東?”
“你不知道嗎,我現就定居在定州,不久前接到老四的書信,就趕過來幫忙了;”沈劍堂聳聳肩膀,無奈道;“這不是,剛到就被他使喚出來做事,又番強又跑路的,你也曉得,我這輩子就是欠他的。”
久別的故人,出生入死的交情,想起那段曾經的歲月,大蟒山和西南一行,遺玉的心情多少有些波盪,一別數年,再見到沈劍堂,是不覺得陌生,自然而然地關心道:“你是怎麼進城的?”
“沈公子的輕功尤在屬下之上。”盧耀扭頭看著沈劍堂,向來呆板的眼神中冒出少許光亮,是武者的見獵心切。
“哪裡哪裡;”沈劍堂故作謙虛地衝他擺擺手,對遺玉道:“你收拾下,這就同我們離開,有我們兩個帶著你,翻一座城牆還不是個問題。”
“我現在不能走;”遺玉想都沒想便搖頭;“我已逃過一次,再這麼一聲不響地離開,蕭漢必會起疑,我怕他們計劃有變,會對殿下不利,要留下來盯著他,剛好我今天查探到一些有用的東西,你們誰幫我帶話回去給殿下?”
沈劍堂和盧耀對視一眼,前者搖頭道:“還是老四瞭解你,他說你若是不肯跟我們走,就不勉強你,讓我留下來陪你,盧耀往返送信。”
遺玉眼神一柔,可以想象出李泰說這番話時的樣子,他的確瞭解她。
盧耀眉毛動了動,不給面子地揭穿沈劍堂的話;“太子說是讓我留下來,你送信。”
沈劍堂同他打哈哈;“不都一個樣麼,你就體諒體諒我連夜趕路到遼東連口氣都沒喘,替我多跑幾步路吧,啊?”
盧耀意外地好說話,對著同他耍賴的沈劍堂,點點頭,沒再和他爭。
遺玉倒也不在意誰去誰留,等他們商量好,就把今天查探到的情報都低聲一條條敘述給盧耀聽,教他回去如何稟報。
盧耀臨走前,才塞了張字條給遺玉,說是李泰給她的,沈劍堂湊過來看,遺玉當時沒設防他,捲開一看,是在沈劍堂曖昧的笑聲中,紅了臉。
“‘相思難入夜,孤枕不成眠。’嘖嘖,想不到這木頭也有通人性的一天。”
沈劍堂一邊調侃,一邊從窗子口爬了出去,留下遺玉獨自握著那張字條發呆。
第三八零章 將計就計
昨晚等盧耀到半夜,遺玉沒休息好,早上是月香來敲門才醒過來。
“等等,我穿衣裳。”
遺玉應了門,將昨晚睡覺前拆下來的綿包重新綁在身上,看了眼屋後緊閉的窗子搖頭失笑,去洗了臉,對著鏡子貼假眉毛。
早飯沒什麼胃口,遺玉只喝了一點粥,就讓下人把飯退了。
她今早並沒有去找蕭漢,因知道今天楊萬春會去和唐軍談投降的條件,蕭漢一定跟過去,肯定不會帶著她。
白天沒了事做,遺玉支開月香,試圖找沈劍堂敘敘舊,然在院子裡晃盪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沈劍堂的蹤影。
“公子,您在看什麼?”遺玉把目光從空無人影的樹上收回來。對端著茶果走過來的月香道:“剛才那樹上好像歇了一隻鳥,又飛走了。”
“公子喜歡鳥嗎?”月香這兩天和遺玉熟絡起來,就是遺玉不開口,她也會自己找話說。
“喜歡。”
提起鳥,遺玉第一個想起的就是銀霄,李泰這次出征,是有將銀霄帶上,但因個頭龐大的它太過引人注目,為了減免不必要的騷動,銀霄並不曾在軍中露面,來無影去無蹤,行軍這麼長時間,遺玉前後見過它幾回,大多都是在大軍趕路的時候,它從天空飛過,留下一兩聲清涼的長嘯,同陸地上的她打招呼。
“大人射箭可厲害了,五百步外的樹上落著一隻麻雀,他都能打下來,公子要是喜歡,回頭就請大人帶您去打獵呀。”
月香顯然誤會了遺玉對於“喜歡” 的含義。遺玉並不解釋,笑了笑,讓她把茶盤放下,坐過來說話。
遺玉從聊天中得知,月香只比自己小上一歲,平民出身的她,和蕭漢有著幾近相同的身世,她的生父也是唐人,不過生母只是一個普通的高句麗女子。
“要不是大人收留,奴婢早就餓死在街頭上了。”月香提起蕭漢,滿眼都是崇敬,又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黯下來,嘆氣道: “大人是個好人,就因為常年在外,和這裡的人都不親近,公子不知道,您沒來之前,大人都是板著一張臉,不笑也不喜歡說話,整天就是幫著城主做事,奴婢看得出來他不開心,就是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