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遺玉仰頭,期盼地望著李泰,“行嗎?”
“可以。”能讓她高興,麻煩就麻煩吧。
得他應允,遺玉笑得彎起眼睛,搖著他的手道:
“蜓姐和沈大哥生的是個兒子,如果我這一胎也是個男孩兒,等他們長大了,定能做你和沈大哥這樣的知己好友。”
“沒有如果,”李泰摟著她的肩膀,一手輕貼在她還未顯露的腹部,糾正她的語病:
“是一定。”
遺玉正想取笑他武斷,突然想起了什麼,頓時睜大了眼睛,傻傻地望著李泰。
李泰曉得她將才迷糊過來,眼中漾起淺淺的笑意,低頭在她額上親了親,低聲道:
“他來的正是時候。”
八月二十二,李世績率八萬精兵,以盧俊為先鋒,從安市城出發,向高句麗王都進發。
八月二十三,李泰帶五萬大軍離開安市,退往定州。
馬車上,遺玉繃著臉,動作稍顯粗魯地將金瘡藥塗在李泰右肩後背上,掌心大小的傷口剛結痂沒幾天,一整片黑紫泛紅的血痂看起來甚是嚇人,可想而知受傷時是何等的慘烈,偏偏他傷成這樣,她卻是遲鈍地昨天晚上才發現。
要不是他沐浴時,她多事想去給他擦背,還不曉得他差點死在戰場上。
給他換好了藥,將紗布重新綁上,遺玉就低著頭整理起桌子上的雜物,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硬是一句話都沒搭理李泰。
看她這生悶氣的樣子,李泰有些頭疼,套上衣服,按住她假作忙碌的手,道:
“說過不是故意瞞你,只是那幾天事太多忘了同你講。”
遺玉撥了兩下沒把他手撥開,一時剋制不住,開口就是一嗓子:
“那麼大個窟窿你也能忘了?!”她半點不知道,夜裡還總偎著他睡覺,枕在他肩膀上,撒嬌讓他抱來抱去的,真虧他的傷口沒爛掉!
吼了他一嗓子,遺玉就開始抹眼淚,李泰無奈,起身挪到她身邊坐下,想抱她,奈何手臂被她故意拿紗布纏住,伸展不開,只好勸:
“你不知我身體康復的快麼,這點傷,過上十天半個月就會癒合。”
勸了幾句,遺玉還是哭,李泰眯了眯眼睛,好脾氣的模樣從臉上消失,冷下聲音,道:
“你再哭,我現在就下令回去,讓人把安市城那三萬守備軍都坑埋了。”
這話一句就見了效,遺玉眼淚一下就收了回去,她扁著嘴抬頭,看著面露戾氣的李泰,不但不害怕,反而忿忿瞪他一眼,轉過頭去,偷偷磨牙。
安市城被攻佔,她昨日想起來李泰曾投信入城,揚言守備軍說要坑殺城中百姓的事,就隨口問了他一句,哪想他竟是真的傳令下去,讓留守的唐軍在他們啟程去定州後把安市城給屠了。
她哪裡會放任他造這殺孽,硬是纏著他收回了成命,現在被他拿這件事威脅,害她想嘴硬都不敢,就怕一時慪氣的結果,是叫幾萬人丟了性命,李泰的為人她一清二楚,說得出就做得到,絕對不單是在嚇唬她。
“好了,”見她不哭,李泰臉色又軟下來,“你不再生氣,那個樸東哲,事後我就留他一命。”
第三八七章 母女團聚
貞觀十九年九月,唐軍攻下高向麗王都,俘寶藏王,淵蓋蘇文戰敗,於戰後逃脫,不知去向,高句麗滅,自此,唐朝對高句麗長達十一個月的討伐之戰,在李泰的率領下,以勝利告終。
被戰火波及的百濟新羅等國聞訊後,無不驚怕忌憚,紛紛派使者入唐示好。
捷報在半個月後傳到長安城,振奮朝野,李世民當即傳下八百里急報,驛卒連夜奔騰,趕赴定州,詔李泰率大軍歸朝獲封。
至於一個月前傳到京城中的,有關長孫無忌通敵,謀害太子一事,則被宮中壓下未提,知情者無幾。
長安吳王府打從安市城被攻下的訊息傳回來後,李洛半個月都未曾好眠。
半夜,他又從夢中驚醒,聽到門外傳話聲,立即披著衣裳坐起來,招了人入內。
“怎麼樣,有訊息了嗎?”
“啟稟王爺,剛從定州傳來暗報,太子在安市捕獲一名女奸細,指認了長孫無忌同安市城主楊萬春暗通曲款,謀害太子性命,因無詳證,太子將長孫無忌扣押,隨大軍一同押送回京,待查明事實。”
“長孫無忌?”李洛目光閃爍,帶著一絲絲僥倖和竊喜,站起來來回在屋裡踱步。
“王爺,這女奸細應該是沈姑娘了,想必是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