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任,正是宋思孝之妻裴氏表親,武任已故,現由長子武元慶當家,他不願因一遠親開罪胡季泰,就將宋小姐攆走,告知她上京亦是死路一條,後來胡季泰追兵趕上,主僕兩人接連遇險,僕從死傷,知關內更有胡季泰人手把關,就準備折返回鄉,恰時繞道躲藏遇見了我們。”
武任,這是個陌生的名字,可是他的大名武士攫,卻在遺玉耳中如雷貫耳,如此近聞一位女皇的親生父親,足夠讓遺玉心驚,這叫她想起一直刻意忽略的,現在還不知在宮中那個角落蓄勢待發的則天女皇,武氏。
“因何不問那荷囊來由。”李泰聽見這等官盜相互之事,果然如遺玉所想般淡漠,他連甚至多問一個字的興趣都沒有,想到越王李貞在久經官場的李泰眼裡不過還是一個牙沒長齊的孩童,遺玉也就釋然。
“此女聰狡,我擔心她能猜出什麼,會對我二哥不利,畢竟眼下可以肯定,她同我二哥有過接觸,而且關係不淺,”關於盧俊的訊息,經過一日思量,遺玉已是淡定許多,“等到了揚州,找到人再說。”
在還沒有摸清楚對方之前就先漏了底,大多數時候是一種極其愚蠢的行為。
李泰對她如此冷靜的反應,還是很滿意的,曲腿下塌,一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在遺玉的驚詫中,薄唇貼近她耳邊,溫熱的鼻息騷動著她的耳廓:
“夜雨江景別緻,可願共賞。”
遺玉縱是沒什麼賞景的心思,也被他勾起了幾分興致,抬手環住他脖子,輕聲笑道,“莫要讓我淋了雨便是。”
第183章 江南
宋心慈昏睡的時候,一凝就將那隻荷囊又不動聲色地丟到她們床上,暗地裡觀察主僕兩人的態度,像遺玉稟報,果然宋心慈發現那隻荷囊離身後,臉色大變,一副驚慌又失魂落魄的模樣,後來在床上找到,又放回身上,別的什麼訊息並沒透漏。
這個發現好讓遺玉煩悶了兩日,私心上,她是不希望自家二哥同這樣一個精明又過於自私的女人有什麼過密的牽繫,但現在看來,這種機率是越來越大。
好在李泰這些天有意無意地提起了鎮魂丸的進度,遺玉才收回心,讓人在臥室隔間整理了一間臨時的藥房,每天調調藥水,捏捏藥丸,就沒空多想別的。
一晃又是七八日過去,坐船坐的頭暈犯難時候,總算準備要靠岸。
半下午,船是直接在揚州城西外的小彎停靠,遺玉正穿著一件自作的白大褂在樓上將新煉出來的兩種丹藥裝瓶,平霞抱著衣裳,平卉捧著梳簪在一旁,忍不住催道:“主子,等落腳了再弄不遲,先更衣吧。”
“急什麼。”不慌不忙地塞進藥瓶,又拿早上現熬好的漿糊把標籤貼在瓶身上,提筆在一卷小冊上唰唰好幾筆落下號,放進已裝有十幾只瓶子的藥匣裡,這才起身讓侍女們服侍穿戴。
此時南方流行穿半臂,就是衣裳裡面穿件緊身的窄袖,外頭套一件袖長及手肘、衣長及腰的短外衣,有對襟的,也有翻領的,還有套頭的,樣式很多。
平卉挑配穿戴很有一套,一番收拾下來,直將遺玉打扮成一朵水靈靈的南湖碧蓮,若是不開口,只當是揚州城裡哪家又新娶了窈窕佳人。
遺玉對著鏡子照照,將頭上那支垂絮同心步搖去掉,換上一支模擬的金蕊吐絲花鈿,滿意地看著鏡中人多了幾絲北地的貴氣,莊重許多。
平卉在一旁偷偷吐了舌頭,暗道別人家夫人小姐巴不得住往小裡扮,只自己家主子,恨不得在臉上劃出兩道皺紋來顯長几歲。
剛剛收拾妥當,李泰便從外面進來,目光落在遺玉今日倍顯得腰身的裝扮上,緊了緊,遺玉被他瞧得也有幾分不好意思,自知半臂是顯得人身段靈巧,輕咳兩聲,指著案上匣子道:“幾張方子我都推出來,沒什麼副效,對症我已一一寫下,你找人試藥吧。”
“嗯,”李泰走過來,欲去抱她,被她按住手臂扭腰躲過,低頭小聲道,“我讓人扶著走好了。”
李泰微微掀起了眉毛,不由分說彎腰將她夾了起來,在她驚呼聲中,接過平卉極有眼色遞上的披風把人從背後裹住,大步下船去,遺玉不敢亂動,又見後頭兩個丫鬟低頭偷笑,紅了臉捶了捶他後背,也就乖乖伏在他肩上。
那頭宋心慈主僕兩個已經下船,就在岸上等候,望見船上有人下來,便抬頭去瞧,這會兒天色尚明,兩人眼神也沒毛病,一眼瞧見那抱著個“包袱”的男人身影,便知是唐老爺夫婦,再一眼瞧了,立刻是被李泰那張皮相晃了眼睛,直到人從她們身邊走過,還是怔怔的。
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