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是生是滅看她造化。”
那晚在客棧中,不經意間碰上一雙好奇的眼睛,宋心慈自以為,人能雙眼能辨善惡,可她到底看走了眼,擁有那樣一雙漂亮眼睛的女子,竟會有這樣一副硬心腸。
這一步,是她走錯,爹孃,女兒不孝。
“是。”
遺玉一聲話落,一凝毫不猶豫地從腰後扯下繩子,去捆宋心慈手腳。喜鵲一臉慘白地撲上去,卻被她輕輕一拂向後摔倒,她重新爬起來,惶恐她面向遺玉,哪裡有方才半點硬氣,砰砰磕著頭,哭喊道:“求求您,夫人,求求您別殺我家小姐,求求您!”
平卉連同兩個從屋裡跑出來的侍女大氣不敢吭上一聲,遺玉枕著手背,依舊看著窗外,待她磕了七八下,那頭一凝已經扛著人打算找個僻靜地方去丟,才揮了手,道:“回來,先放下。”
一凝聽話轉頭,把早已癱軟的人放下,一探宋心慈鼻息,稟道,“主子,她昏過去了。”
喜鵲哭哭啼啼地撲上去,小姐小姐地喊著,遺玉被她叫的心煩,轉過頭,冷聲道:“帶你家小姐下船去吧,等她醒了就告訴她,不要拿自己的命去要挾別人,那不值一文錢。”
“多謝夫人。”喜鵲垂著頭,不敢露出恨色,對遺玉又磕了磕,使了蠻力將宋心慈從地上架起來,搖搖晃晃地出了船艙。
“主子,您喝茶。”平卉怯怯倒了杯茶遞到遺玉手裡,是被她剛才樣子嚇到。
“一凝,你跑一趟,”遺玉接過茶,潤了潤喉嚨,“跟著她們上岸,看她們找到地方落腳再回來。”
“是。”一凝轉身離開,走到門前,餘光躍入一抹青色,她彎腰去撿起那物事,想是剛才那兩人所掉,就捏在手裡,打算等下出門丟了,卻聽後頭一聲問:“凝姐姐,你拿的什麼?”平彤挪著腳尖跟著一凝走到門前,見她撿了東西,下意識開口。
“一個荷囊。”一凝想了想,將東西遞給她,掀起簾子出門。
平卉拿在手裡翻看兩下,突然扭頭,對著遺玉憤聲道,“虧我還可憐她們,這兩個小賊,還偷咱們東西。”
遺玉轉著手中茶杯,懶懶睜開眼,“又怎麼啦?”
平卉咚咚走上前,將那荷囊捧到遺玉面前,“您瞧,這不是主子您的針線麼,是什麼時候丟的,讓她們摸了去。”
遺玉皺眉看去,一手去接,口中道,“我沒——”
“乒乓”一聲,手中茶杯摔落,從裙子上滾在地面,遺玉手指略有些哆嗦地將這青面荷囊翻了個兒,見到裡面紋路,囊底一個小字,猛吸了一口氣,聲音微微發顫:“這是她們掉的?”
“主子,您怎麼啦?”平卉急忙掏出帕子去擦她裙子。
“快、快去,一華,快去追一凝,讓她把那兩個人帶回來,”遺玉扭頭衝著門外失聲喊道,一巴掌拍在窗欄上,眼底泛紅。
“快去!”
“是!”一華高高應了一聲,便沒了人影。
平卉和屋裡另外兩個侍女看著神情激動的遺玉,面面相覷,正當猶豫要不要上前勸時,竹簾一卷,李泰從門外走進來。
“怎麼了?”
遺玉怔怔抬起頭,眼角泛著水光,她舉起拿不平穩的那隻青面荷囊,對著李泰,艱難地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是……是我二哥。”
第182章 牽扯
“是……是我二哥。”
“都下去。”
李泰看著遺玉舉止無措的模樣,揮手退了屋內幾名婢女,走到窗邊將她抱起,回了內室。
遺玉還沉浸在因為發現盧俊線索的震驚中,由著李泰解掉她被茶水打溼的裙子,安置在床上,蓋了條薄被在她身上,又倒了杯還帶溫熱的茶水塞進她手中。
等她喝了茶,平復一些,李泰才坐在床邊,將此次南行的目的之一,如實以告。
“此行本就是為追盧俊蹤跡。”
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無故失蹤之人,無疑很難,李泰的手下布在全國四十八州,一百六十一縣,勢雖雛形,可能力不容小覷,尤其是探報,上辦酒家樂館,下至販夫走卒,間有典鋪、茶館、驛站,花了兩年時間從盧俊離京時留下的那一點訊息,一絲絲追查到現在,總算不再是捕風捉影。
今年初,揚州一家當鋪,曾經典下一塊黃雅虎玉璧,經查證,正是舊時懷國公府所有物,又叫當時人追憶,典當之人的確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書信送到長安,已經四月,李泰下令尋人,將京中事務妥當,帶了遺玉下到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