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公子慎言,”遺玉板起了臉.“三小姐的毒我承認是我一時情急所下,但在尋到小鳳後已給她服用瞭解藥,我好歹有幾分名聲在外,做過的事,我不會不承認,可若是我沒做過的事,你們也休想逼我認了。”
“你——”
“衝兒閉嘴,”長孫無忌制住怒火中燒的長孫衝,依田寒著臉對遺玉道,“魏王妃不必過多狡辯,我女兒精通馬術,怎會無端從馬上墜落,眼下她左腿不保,你還是想想如何給老夫一個交待。”
“你這說的什麼話?難道非要人家賠你一條腿不成?”程咬金黑臉道。
“殺人償命,一肢抵一肢,有何不妥?就是鬧到了皇上那裡,老夫也是有理!”
他拿皇上出來說話,便是顧忌程咬金帶來的兵眾,怕他來硬的,這麼一說,就是再沒腦子的,也不敢就此動粗,雙方人馬便這麼一句話就成了擺設。
“好你個長孫無忌,與一個小輩也要扯破臉為難,”程咬金也知他話裡道理,臉色青白交加,一握拳頭,越過遺玉走到長孫無忌面前半丈處,在一群長孫府護衛的警惕下停住,伸出粗壯的左臂來,道:
“來吧,不是一肢抵一肢嗎?老子還要領兵打仗,腿不能給你,就斷了這條手臂與你吧!可別說我虧了你!”
“爹!”
“程叔叔!”遺玉同程小鳳急忙站到程咬金左右阻攔。
眾人一驚,若說程小鳳因金蘭情義代遺玉受過那還說得過去,但這程咬金又是唱的哪出?一條胳膊?不說大的,長孫夕那條腿,怕還真就抵不過程三板的這條胳膊貴重。
“盧國公,你這是何故?”長樂攙扶著剛才崴了腿的長孫衝,氣道:“你是非要為魏王府出頭嗎?”
她故意提到魏王府而不是遺玉,便是提醒程咬金他在朝中立的立場,若今日真是強給遺玉出頭,事後免不了被認定上了李泰的船,朝中平衡有術,諸如程咬金長孫無忌他們這一輩分的,怎能輕易站隊!
“哈哈!公主叫我一聲盧國公,卻是不知道我為的什麼,”程咬金豪聲一笑,氣勢大放,錚錚之態,竟叫場上無聲一寂,同為武人,不管是那方人馬,少有不眼帶欽佩的,“長孫,你也不知嗎?”
長孫無忌被他問到,面色一僵,看著他的視線複雜起來。
“事先說好,我之一臂斷,你若再尋別人麻煩,那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程咬金輕推開身邊兩個小輩,左臂一伸,右臂成拳,手背青筋冒起,只待長孫無忌一應聲,他便會毫不猶豫地砸下。
“程叔叔且慢,”遺玉是被咬金這義無反顧之態震懾到,不管他是為什麼,都叫她心生感動,再沒心思多去試探長孫夕底線,這便死命抓住他衣袖,那頭衝長孫無忌道:“長孫大人,可好讓我為小姐一診?”
“你還想拖延什麼?”長樂冷眼看她。
遺玉不理會她,只拿一雙眼睛望著長孫無忌,“我知大人愛女心切,這才會與我等為難,但與其爭一口氣,倒不如先顧好小姐情況,若是有治,豈不免去一場仇怨?”
長樂和長孫衝以為她要拖延時間,再巧言糊弄,耍什麼花樣,自然不肯叫她檢視長孫夕情況,可做主的到底還是長孫無忌。“好,你來。”長孫無忌側身一讓,露出草地上躺在丫鬟腿上,蓋了一條紅紋大披風遮住全身的長孫夕。
“爹……”遺玉還沒靠近,長孫夕便弱弱一叫,火光映襯下的小臉蒼白的嚇人,美色折損三分,卻更惹人憐愛,她怯怯地看著走來的遺玉,縮著肩膀,面帶懼色,“……夕兒怕。”
“三小姐怕什麼?”遺玉不等長孫無忌再惦記起她不久前才對長孫下毒一事,快步上前,溫聲道,“我醫術承自高人,對於骨症是有幾分把握的,你放心就好。”
“夕兒別怕,爹在,沒人敢再傷你,讓她給你看一看也好。”長孫無忌一著她模樣,便是心疼不已,恨不得替了她去,眾多子女中,若說最愛,怕也只這麼一個乖巧懂事的嫡女,雖說心思重了些,卻樣貌似她娘,性子又隨他,怎不偏寵。
“別,你別過來,爹!”可他的安撫沒起什麼作用,長孫夕見遺玉走近便是一聲驚叫,忽然開始掙扎起來。
“小姐莫要亂動,小心碰到傷口!”兩個大夫驚慌制止,卻不敢伸手去抉,長孫無忌也嚇了一跳,趕忙在她身邊蹲下輕哄:“別動,莫要動,別怕、別怕。”
長孫家的心疼了,遺玉心中卻是瞭然幾分,長孫夕不叫她接近,她已有八成肯定,那兩個大夫有貓膩,長孫夕的腿怕不致殘,只是長孫夕能拿整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