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當是顧忌著那幾個大侍女身份,她卻再清楚不過,就是主子把她們都打殺了,王爺也不會說什麼。
遺玉擰了擰眉心,搖頭不語,剛才她聽她們說話,知道這容依幾個曾在宮裡服侍李泰,好歹一場主僕情分,就算看在她們當年深宮之中陪伴李泰的份上,她也不想做的太過。
“還有那紅鞋,”平彤義憤道,“這要擱在別戶人家,不把她腿打斷才怪,也就小姐您脾氣好,能容她。”
遺玉撇頭嘆笑一聲,摸著腕上玉串,道,“一雙紅鞋當真就能叫我犯煞嗎,我不信這個,又何須同她計較。若非是她這般明目張膽地偷懶教壞其他人,我也不會這般罰她。凡事且留三分情,我給她一回機會,若她再錯,那便是她自己想不明白了。”
她哪裡來的閒情同那些無知女子計較,上午將鎮魂丸的方子琢磨了一回,便發現不是一般的難,李泰許諾只有她一人,她才不想自找麻煩,將大把的時間浪費在同女人較勁兒上。
聞言,平彤平卉目露思索,倒是盧東暗含欣賞地抬頭看一眼遺玉背影,便又低下頭,輕聲道:
“小姐心境,非是尋常女子可比。”
魏王府的庫房比起舊時懷國公府那座,還要大上一些,東西分門別類地擺放,乍一推門看去,很是壯觀,遺玉就在各個藏室裡面,選了兩套金玉首飾,挑了兩對半人高的彩繪花瓶,綾羅綢緞各兩匹,還有一些補品,讓人拿出去,準備明日帶回去給她娘帶去。
初一那天送來的嫁妝擺滿了兩間屋子,原本是隻準備了一間,另有一間是後來騰出來的,除了那兩套氣派的玉雕傢俱外,就屬江南特產的布料惹眼,紅紋紗、方孔陵、冰絲緞子,十二種顏色,一色十匹,大婚那天少沒叫一群女人們看花眼。
別的精木擺設就不多提了,又有八口大箱子,裝滿了成串的銅幣貫錢,是有兩萬兩之多,這也是從江南直接拉過來的,便是那天嫁妝隊伍裡頭,打頭的笨木箱子。一隻較小的銅鎖箱,裡面裝著五千兩現銀,是在她把從魁星樓那裡賺來的一萬兩給她娘後,她娘硬塞給她的。至於房契地契還有整疊的貴票,都被收在了翡翠院的屋裡。
在盧東悄悄提醒下,遺玉在裝納首飾的箱子裡找到一口一尺見長的密封匣子,讓力氣大的平霞抱走,預備收回屋裡。這裡面裝的可都是純金煉的條子,若按市價來換,也能值個萬兩。
將兩間巨木暗門落了鎖,鑰匙遺玉收好後,以後就是她在魏王府的體已了,她將來吃王府的花王府的,只有應急或是做和事的時候才好拿了自己的錢出來。
摸摸懷裡的鑰匙,遺玉忽然有種飛來橫財的感覺,這同在璞真園看著那一庫物件的感覺全然不同,畢竟當初她是將那些錢物看做兩位兄長成家立業的錢,而這嫁妝,卻是真正屬於她一個人的。
這便又想起了盧老爺子來,就算是他當真在十幾年後又哄了他們母子一回,但是人的感情又怎麼會作假,若不在意他們一家四口,怎麼會讓他們大拜宗祠,若不在意她這個獨孫女,又怎麼會精心給她準備這麼豐厚的一份嫁妝。
對老爺子,她是怎麼也氣不起來,怪不起來。
遺玉回到翡翠院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將晚,她本還想著怎麼同李泰說那容依的事,卻不見了他蹤影。
“王爺去了西院見王大人”好在院子裡還留了平雲在。
遺玉知道李世民賜給李泰一個先生王珪,她是打算明天回門口再拜見,便也沒有多問,將那金匣子收好,就梳洗了先更衣穿戴,準備著晚上和李泰一起到平康坊赴宴。
李泰從西院回來的時候,她剛換好一身行頭,平卉平霞舉著幾條輕紗披帛叫她挑選顏色,今日悶熱,她晚上就沒打算穿織錦,而是挑了水藍束腰長裙,搭了一件瑩紅的短褥,胸前繫著水藍的絲帶,只露出鎖骨住上的肌膚既嬌小可人又不失她寧和的氣質,很適合這種和人晚宴的打扮。近來京中興起露胸脯的衣裳,她不追這潮流,更別說身上被李泰弄出來的紅斑牙印還沒消掉。
李泰這回進屋沒有攆人,他已然穿戴好,竟是同遺玉不謀而合挑了藍色,髻上簪一枚白玉笄,腰間環一圈絞銀綾革,看起來很是儒俊。
遺玉心情一下就好了,便抽了平霞手裡的月色繚紗,在臂彎上搭了,就在李泰面前拎著裙子轉了兩小圈,嘻嘻笑道:
“看著,是不是同你那身很相稱。”
“嗯,”李泰看看她笑臉,眉頭舒展,一邊在腰上掛著魚角佩環,一邊走到她跟前,手指一勾就將她藏在衣領裡的略顯寒摻的紅繩玉璞撩了出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