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當得在一幅畫上留名的!
杜若瑾看著她臉上綻放出一如那日在君子樓中他暗窺到的自信笑容,點頭道:“當然可以,我恰擅印刻,你若是放心,就把此事交由我如何?權當是謝你題詩了。”
遺玉爽快地應下,又大致同他說了自己對印章的要求,兩人討掄時候,並未注意到不遠處門後,幾乎是正大光明地偷看的一主一僕。
李泰五指一緊之後,便收回手來,一臉冷淡地轉身朝隔壁走去,阿生面色古怪地瞥了一眼門框上清晰的指印,低著頭快步跟了上去。
下午上課前,遺玉、盧智等四十餘名學生便被從各自教舍裡喊了出來,到上午佈置好的寬敞大屋裡等候。
在他們之前,屋裡便已經坐著七八個人,遺玉瞄見季德之後,便清楚這些人多是從魏王府下設的文學館裡挑選出來的青年才俊。
如此,最後參與著書的十三個名額,便要從他們這五十來個人裡挑選了。
教舍裡的座次,是按照橫六縱九來分,剛好足以五十餘人滿座,文學館的人素質很好,並沒有因為來得早便佔據前排,而是較為零散不爭地偏居舍內一隅。盧智和遺玉他們四人,挑選了右側中間的幾個相鄰的位置。
許是因為雙方較著勁,落座之後都是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沒有半個人交頭接耳的,這讓屋裡份外安靜。
鐘鳴之後,上午遺運他們見過的謝偃學士獨自一人走了進來,這三十出頭的中年人,面上帶著笑,看著屋裡一張張繃直的臉.很是隨意地在他們對面的長案上坐下,伸手一擺:
“不必如此拘謹,都帶有書吧,隨便忙你們的,該看書的看書,該練字的練字。”
說完他竟從桌上拿起一卷文冊翻看起來,這讓原本還在等著他出題考察的眾人。皆是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太學院的一名學生收到高子健眼神的示意,站起身來,出聲打斷了看書的謝偃,一禮之後,問:
“謝學士,不是說這幾日要對我等進行考察嗎?”
“我不是說了,讓你們各忙各的,”謝偃笑容一收,皺眉斜視這名學生,“還是你聽不懂我話裡的意思?”
他這麼一說,哪怕根本摸不著他此舉的動機是什麼,可誰還敢再問。
遺玉並沒有過多糾結,從書袋裡面翻出了近幾日都帶在身上的數術課業,就此研究起了九宮。
之後眾人皆按著謝偃的話,各自忙活起來,半個時辰後,門外無聲無息地走進一道人影,教舍裡面一大半的人,皆是停下了手上動作,抬頭看去,而後紛紛起座躬身拜下:
“參見魏王殿下。”
另有一小部分人,迷茫地抬起頭,而後才慌慌張張地起身,謝偃將這為數不多的一些人默默記下,暗自點頭。
“免禮,諸位繼續。”李泰這麼說著,卻是在眾人重新落座後,沿著第一溜寬敞的過道,走了過來。
這下可好,面對這向來難以親近的王爺如今就近檢視,看書的人眼神都停在那一個字上,寫字的人都遲遲未能再次落筆,多是身形緊繃著,用餘光留意著他的動作,這一幕,又被謝偃記下。
李泰在走到最後一排時停下了腳步,低頭詢問那個正在寫字的四門學院學生,道:“可知我朝十道,南方瀕海者,有幾?”
那學生緊張地放下筆站起身,磕磕巴巴道:“有、有三、不,是、是四處。”
李泰伸手一指門口,神情淡淡地出聲道:“你可以離開了。”
同下面的學生一樣,講臺上坐著的謝偃也是一愣,暗道:事先可沒說好有這麼一出啊?
這顯然沒有答對問題的學生,掛著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心不甘情不願地在許多人的目送下離開了教舍,五十四人,變成五十三人。
這麼一來,在座的學生皆在心頭打起鼓來,手上裝模作樣地埋頭忙著自己的,心裡卻在苦思冥想著一些有關地誌上的見聞,生怕下一個被攆出去的就是自己。
遺玉默默地收回視線。繼續邊看書邊在紙上演算著再簡單不過的九官題目。對李泰剛才那有些突然的舉動,還算能夠理解,撰書所需,不僅要耐性佳,且要博文廣識才行。十道之中,嚴格來說,瀕海有五,這不算是難的一個問題,那學生卻答錯了,早些離開總比留在這裡繼續耽誤時間要好。
長孫夕單手託著腮,餘光瞄見李泰從她身邊走過去,卻沒有停下,撅了撅小嘴,殊不知這屋裡的一部分人,是唯恐他在身邊停下問問題的。
在眾人的心驚膽顫中,李泰又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