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的。
李泰的手指並沒在她頸子上停留過久就收回,握著她手臂的手掌也鬆開。
“阿生,去告訴盧智,本王帶人先走了。”
遺玉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一直站在屏風另一側的阿生,耳根子當即便是一熱。
鋪著舒適軟墊的馬車上,遺玉手捧著熱茶,輕吹著一片浮到水面上的茶瓣兒,餘光瞄著側面靜丅坐的李泰,思鍺有些飄忽。
馬車行了一會兒,李泰看著無聊地吹了半天茶葉末子也不見喝上一口的遺玉,道:
“明日御藝比試,就不要去了,讓盧智替你去消名。”
遺玉沒多想,就應下了,“那煩勞殿下派人去知會我大哥一聲。”
兩刻鐘前,她還同盧智他們坐在一桌等吃飯,這會兒就稀裡糊塗地被李泰給領走了,起初她是不願的,畢竟盧氏那裡不好解釋,在阿生再三保證幫她圓了謊後,她才跟著他離開。
明日的御藝,她也不想過去,今日這短短一上午,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雖然都化險為夷,可她卻要時間將某些事情好好想個明白,到底值得不值得。
“那您明日還去觀比嗎?”遺玉話音一落,就覺得問錯了話,剛說了她不去觀比,這會兒便問李泰去不去,就像是她不去,他也不應該去似的。
“去。”
一個字,便讓遺玉本來尚可的心情頓時一垮,他當然得去了,她是棄比了,那長孫家的三小姐可沒有。這會兒靜下來,她又想起白日自己被長孫嫻和滿樓人質問時,這人卻悠閒地坐在樓上“看熱鬧”,長孫夕就在邊上陪伴著。
李泰注意到她臉上沒來得及掩飾的異常神色,稍一思索,便直接道:“你不想讓我去?”
這話在李泰看來是沒什麼,他只是問出心中所疑罷了,可對此時的遺玉來說,卻帶著那麼點諷刺的味道,好像他是在告訴她,他去不去,又不是她說了算的!
“殿下想上哪去,由您自己決允小女怎敢幹涉。”遺玉垂著頭冷淡地答道,一時氣悶,她連自稱都改了回來,並沒有發現自己這時的舉動,筒直就是在慪氣。
李泰是頭一次見她這副模樣,難得地在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解之色,沒能多想,便因她的自稱,冷下了臉,不過他向來臉上就那麼一種表情,遺玉餘光瞄他,但見他沉默不語,更認定剛才他是在諷刺自己多管閒事。
她從早上起就繃著神徑,折騰了一個上午,在人前強撐著,渾身痠疼不說又在天靄閣受了驚嚇,這會兒被自己喜歡的人“這麼對待”,心中一屈,本就酸澀的眼晴便溼潤起來。
第二五一章 不要哭
遺玉受了一上午的委屈和折騰,身心皆是疲憊,想到她被長孫嫻咄咄相逼時候,李泰和長孫夕坐在一起看熱鬧,胸中便覺乾澀。
這會兒她又聽扭了李泰話裡的意思,只當他是在暗指自己多管閒事,一時委屈,淚意便湧上,想要止住,淚珠卻已經成型,只能垂下頭,不想被他看見。
“吧嗒”
一滴眼淚,從眼眶中滾落,墜入她捧在胸前已經變溫的茶水中,這極其細微的水滴聲,在車軸馬蹄聲中,是根本聽不到半點響兒的。
李泰正因遺玉剛才疏遠的自稱而不悅,在她說完那句有些慪氣的話後,並沒再接話,剛閉上眼睛準備養神,就察覺到遺玉略帶壓抑的呼吸聲,睜開眼睛一瞧,便看出不對,小姑娘的腦袋垂得低低的,肩膀極其 細微地抖動著。
“哭什麼
李泰臉上的冷色褪去大半,眉頭一蹙,聲音卻有些 凌厲,聽起來不像是關心,反倒是在恐嚇一般。
遺玉因這突然的一問,一口氣沒能憋住,使勁兒吸了一下小鼻 子,吧塔吧塔幾滴眼淚連續滾落。
“我沒哭
這話要是騙瞎子聾子還行。
李泰聽她哽咽的語調,心中一堵,腦子還沒想明白,嘴上已經淡 淡地命令道:“不許哭!”
這麼三個宇一出口,卻讓遺玉肩膀抖得幅度更大了一些,短促的抽 泣聲再明顯不過,一張口,嗓子都是軟錦綿的啞音: “我、我說了,我沒哭!”
李泰眉頭一皺,伸手朝她探去,遺玉淚眼朦朧,模糊看見他的手指 進入視線,就要扭頭去躲,兩人一探一避下,動作大了些,捧在她手 上的那杯茶,便全數灑在了她的前襟上。
兩人的動作皆是一頓,遺玉胸前一涼,早上被人潑墨的羞辱感又被 想了起來,兩手一鬆任杯子劈啪一聲摔在地上.掩住溼透的胸口,不再 掩飾地大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