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一起,從第一座箭靶開始檢查到最後一座。
遺玉在他們比較的時候,將弓夾在腋下,伸出兩手攤開在面前,同時一握,除了右臂痠麻之外,沒有任何不妥的反應,彷彿在最後一箭射出之前,力氣用足的她,左腕上突兀傳來的熱氣,是她的幻覺一般。
“真是怪了……”
沒容她多想,射藝師傅檢查完四人的靶子,走到場地邊上將結果告知了主薄。
遺玉同場上另外四人轉身看去,就聽主簿一前一後,高聲念出了兩個名字。
沒有她!
面上一喜後,遺玉又回頭看了一眼遠處自己的那座靶垛,夾著弓,朝弓架走去。
放好了弓和箭囊,遺玉走到場地邊上,剛在盧智身邊站定,就聽他問道:
“不錯,這陣子的練習還是頗有成效的。”
遺玉搖搖頭,“第九箭就有些拉不動了,你都不知道,我這最後一箭,可是超常發揮了呢。”
“下面你也不用比了,別在這裡受凍,去對面木棚裡歇著。”盧智將自己的指套從書袋裡掏出來。
“嗯。”遺玉接過兩人的書袋,轉身之際,餘光瞄了一眼不遠處的貴賓席上,入目的兩道雪青色身影,並沒讓她的臉色生出什麼變化來。
遺玉回到了馬場另一側的木棚,站在外面朝裡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程小胖子的人影,看來是幫程小鳳消名之後,就回去了。
木棚裡放著火盆和擋風的位置幾乎都已經坐有人,一見她進來,便有七八個位置不錯的書學院學生同時站了起來,意在讓座。
遺玉輕輕點頭後,拎著書袋朝早上和盧智曾經坐過的靠牆那處走去.並沒有去佔他們的位置。
幾個學生相互看過後,便有人善意地喊來書童給她倒茶,又有人起身挪了只火盆過去,得了遺玉的一句謝,皆揚起絕對不同以往或是虛假或是不以為然的笑容。
再看另外兩個走進這間木棚的學生,只能在剩下的空位上坐下,遺玉有些好笑地暗自搖頭,這就是待遇的差別,若是那日書藝她沒有幫學院爭到一塊木刻,這些人哪裡會對她這麼客氣。
“那書學院的盧小姐到底是不如太學院的,看來也只有書法在行。
忽然聽到一層帷幔相隔的另一間木棚裡傳來隱約的聲音,遺玉有些無語,真沒想到坐在這棚邊,還能順便聽聽牆角。
那將遺玉同盧書晴相比的聲音剛剛落下,另一道溫和的聲音便響起:
“呵,盧小姐可不只是書法了得。”
第二六五章 流言初起
遺玉左側的帷幔那邊,便是國子監先生們專用的席位,聽見這道似在替自己報不平的溫和聲音,遺玉端著茶杯送到唇邊的動作略一停頓。
“哦?杜公子何出此言?”
果然是杜若瑾,遺玉輕吹了一口冒著熱氣的茶水,心中有些意外,又好奇他會怎麼回答,於是稍稍側頭,繼續聽著另一側隱約的交談聲。
“這事說來話長,五月底高陽公主的生辰宴上,鬥籤之時,盧小姐曾為我的畫,即興題過一首倚畫詩,不怕鄭先生笑話,我向以為丹青之事,鮮有人能與我相較,那日所作一幅,更是堪稱佳作,但卻自認配不上那一首詩。”
遺玉飲下一口熱茶潤了潤剛才被寒風吹的乾澀的喉嚨,面色有些古怪,被人誇獎固然是件好事,尤其是在背後聽得,可當日應了杜若瑾所作月夜圖的那首《春江花月夜》,是她一時情急,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剽了別人的,題詩一事,那字是她的,可那詩卻是另有所屬。
“有此事?我等為何都沒聽說過。”
遺玉自嘲一笑,出了魏王被刺一事,還有幾個人能記得那時在宴會上被高陽折磨的死去活來的平民小姑娘,就算記得的,又有幾個人敢隨便將牽扯到魏王的事情拿出去亂講。
“許是那日眾人多飲醉,無幾記得。”
原來他是這麼想的。
“哈哈,書學院的盧小姐是杜公子的學生,你自然更瞭解一些,算是我剛才口誤。不過太學院的盧小姐,這次藝比興許能贏得兩塊木刻,直比住年那太學院的盧智了,咦?這麼一說才發現,今年這出彩的學生,怎都是盧姓——”
忽然,遺玉耳中本就隱約的聲音變得模糊起來,顯然是正在說話那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她餘光瞄了一眼四周,裝作調整坐姿,又往帷幔邊上移了移。
“…年前…大人家中妻小被亂黨擄走…聽說懷國公如今重返朝中,就是尋到了曾被他逐出家門的盧夫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