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覺,待她靜下來,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在知道李泰匿名相贈後,她無法否認自己是喜悅的。
若是旁的人,贈她三盒藥膏、一箱子書和一副指套,她根本不為其所動,可關鍵,這個人是李泰,是從三年多前初見起,就同她之間藕斷絲連的人。
在趙鎮外的小樹林邊,被他救下後,她對他感激且好奇。在龍泉鎮的閒容別院,見到他那雙青碧色的眼晴,她對他驚豔又疑惑。在杏園養傷時,見到由少年變成青年的尊貴王爺,她詫異且恭謹。在秘宅裡,頭一次見到他被夢魔折磨,她擔憂且敬佩。
在那個血色的夜晚,他在她生死關頭為她擋下一劍,環抱著她的體溫.讓她鎮定而安心…
明明是不該有交集的人,她卻總能和他有關聯,明明是不該親近的人,她對他的感覺卻在一次次交集中變得複雜起來,像是被春蠶吐出的絲線層層覆蓋,在最複雜的時候,往往一個小小的契機,便能讓被層層纏繞的心情,破繭而出!
車外的雨聲沙沙作響,似是滴落在她心間,車輪滾動的轆轤聲,幾乎同她的心跳合拍,遺玉握著鹿皮指套的手指一緊,緩慢地移到胸口處,感覺那裡已經被雨水洗刷地透明的陌生情緒——是喜歡。
她喜歡那個人…不是對待雜書、刺繡、書法的那種喜歡,亦不是對程小鳳、盧智、盧俊的那種喜歡,這種喜歡,是一種甜甜的又略帶青澀的感覺。
喉間溢位一絲莫名的笑聲,遺玉閉上雙眼,放鬆身體靠向車壁,人的感情就是這樣奇妙,早上從秘宅出門時,李泰之於她,連朋友都算不上,可在夜歸的路上,卻變成了她喜歡的人。
“小姐,到了。”馬車停下,不見車內有什麼反應,車伕便在外面敲了兩下車框。
“嗯。”遺玉撥出一口氣,應了一聲,將被自己捏皺的指套平整了一番重新放進盒子裡裝好,車簾掀開,便見平彤撐著雨拿探過來的半邊身子,下了車,平卉趕緊在她肩上圍了一件嶄新的披風。
從花廳走出來遺玉下意識便抬頭朝書房看去,記得前幾日也是這麼晚,她因對盧智說了傷人的話,從外回來後就立在花廳門口發呆,卻被站在書房外的李泰,隔著院子問話,攪亂了她的憂心,現在想來那時他在等她嗎?
小樓的屋簷下掛著幾隻黃色的燈籠,書房的門緊閉著,透過窗子可見裡面的燈火,沒有半道人影在,遺玉有些失望,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可笑,這麼冷的天,下著雨還是晚上,不在屋裡待著,出來等她,怎麼看都不像是李泰會做出來的事。
“小姐?”平彤舉著傘,不見遺玉動彈,便出聲喚道。
遺玉將兩手藏在披風裡,邁步朝自己的屋子走去,平卉將簾子打起,她看著腳下的門檻,兩步踏進屋裡,便被撲面而來的暖氣薰了一下,一丅手正要去解披風,抬頭卻看見坐在廳中、正捧著茶盞望向她的人.烏亮的瞳子頓時一滯。
“去了哪裡?”李泰上下掃了一眼遺玉;將她披風裡套著過大的衣衫看了個清楚,忍住皺眉的衝動,出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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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六章 那就不要買了
客廳裡前幾日用的火盆被換成兩隻精工細作的泥爐,裡面燃著的瑞炭,是每歲外邦進貢的,除了皇室之外,就連一些位高權重的大臣家中也鮮少能得賜這稀罕物事。
遺玉進屋後,簾子就被放下,她整個兒人都被陣陣暖氣圍了起來,眼見紗燈下那人被映的稜角分明的五官,只覺得一小股熱氣從頸後升起。
“去了哪裡?”
遺玉目光微怔地望著他,張了張兩下嘴,才出聲答道:“去、去程府了。”
李泰又瞥了一眼她身上有些溼氣的衣衫,還有露出一角的布袋,道:“淋雨了麼?先去換衣裳。”
平彤和平卉連忙半推半拉著她進了裡臥,遺玉看著放在床上的小布袋,一邊被兩個丫鬟擺弄著更衣,一邊咬著唇忍住上揚的嘴角。
“小姐您怎麼了?”平彤發現她的異狀,出聲問道。
遺玉伸手捂住嘴巴,搖搖頭,又垂下頭,肩膀卻可疑地輕抖了幾下,兩個丫鬟莫名其妙地對視一眼。
換好了衣裳,平彤打起臥室的簾子,讓她出去,遺玉在門口頓了頓,調整了呼吸後,才邁步進到客廳中,走到李泰跟前三步處行了一個禮,在他的示意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用過飯了嗎?”
明明是問過好幾次的話,偏偏這會兒聽在她耳裡,就是多了一分不一樣的感覺,遺玉清了清嗓子,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