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燭火.兩人轉身走時,還聽見他哼哼地自語道:
“哼,臭小子又偷學了我的去賣,可那假的能同真的比麼,說過多少回了,自己的本事那才叫真的,這樣下去,早晚得回鄉下吃乾飯!”
假的、真的…自己的?真的?
“怎麼了?”李泰見她頓了腳不住前走,手又重新搭在她肩膀上問道。
“啊、沒什麼,那個賽燈是什麼時候,我們去看看可好?”
李泰約莫了一下時辰,道:“這便過去,應是已有人在橋頭掛燈了。”
“嗯。”
賽燈是在東都會東口的一座橋頭上,遺玉和李泰步行到那裡時,的確早早便有人在橋上掛起了燈籠,且為數還不少,他們便挑了一處無人的樹下站著。
若說千奇百怪的橋上花燈是一景,那長長的河岸邊上兩兩成雙成對,正在放流蓮燈亦或是一盞盞天燈的男女,便是又一景了。
蓮燈又作許願燈,天燈能許願亦能祈福,每年的上元三天,這長安城裡頭的家家戶戶,總會差使了年輕人去橋頭放燈,似是這樣,一整年才能順順當當,圓圓滿滿。
說橋下的河流是從曲江彎引而過,水面很是清澈,粉的紅的或是黃的蓮燈,只有巴掌大小,燈芯僅有一抹蠟油,被放在水中順流飄走.上百隻一齊,整條河便像是憑空生出了一朵朵彩色的蓮花一般。很是讓人驚豔。
而空中飛起的天燈,則叫人覺得震撼了,今夜月明星稀,燈入高空,卻不知它們要飛往哪裡去。
“好像是星星,”遺玉仰頭看著這片不一樣的“星空”,半晌,有些失神道:“以前我們住在村子裡,每到了夏天,夜裡熱的睡不著時,孃親便會領著我們在院子裡納涼,若是天上星多一些,二哥便會去數它們。只是他算學同我一樣不好,一數岔了,大哥便會取笑他,說他不識數。”
李泰靜靜地聽著她的回憶,環著她的大手輕捏了一下她瘦小的肩頭,便也抬起頭看著天上飛遠的天燈。
“宮裡有冰庫,自我記事起,每年夏前會提前備好冰塊,各宮各殿都有份例。母妃去世那年,父皇還是太子,那時宮裡住了不少皇子皇孫,我獨居在東宮偏殿,偶爾會被忘掉份例,偏我不耐炎,天熱時常是泡在井水中,日子長了,不幸染上熱疾,太醫診斷後,先皇便下令封了我的瓊林殿,後來先皇病倒,太子和安王相爭,過了半年,我才被想起,解了宮禁。
遺玉是頭一次聽李泰提起自已的事,還是他兒時的一段經歷,茫然地聽他說完,卻是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是安慰還是一笑帶過,偏就沒了主意,幹愣了一會兒,方才伸出沒有提燈籠的那隻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指著那片“星空”,對他道:
“我們也去放一隻好不好,這不是祈福許願的天燈麼,等下咱們就寫上,希望今年的夏天涼快些.好嗎?”
聞言,他那淺色的眸光就像是水中的磷光一樣微微閃動了一下,抬手將她指著星空的那隻手拉了回來,用力地握了一下方才鬆開。
“嗯。”
於是兩人便去到河岸,在販燈的小販那裡買了一隻中等個頭的天燈,又借了筆墨。去到一旁的草地上留福語。
“你來寫。”李泰一手按著點燃的天燈免得它失重飛走,一手拿過遺玉手裡的兔子燈籠。
她便拎起裙襬,持著毛筆在燈罩上一筆一劃地寫了幾個大字——願今夏涼爽。
想了想,覺得五個字過於簡單,她便晃了晃手中的毛筆,瞄了一眼李泰,繞到天燈另一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在上頭簡單畫上了一棵大樹,又在樹下添了一隻望天的長耳兔子。
“成了,可以放了。”她站直身子對他一笑,示意他將天燈放起。
李泰便後退了一步,鬆開了按著燈罩的手掌,失了重心的天燈,便在兩人之間升起,他們目光追逐著那隻屬於他們的天燈,直到它也變成了夜空中的一點星辰。
“不早了,咱們回去吧,我還要去鋪子把衣裳換回來。”遺玉道。
“嗯。”
早春的夜風,清晰中帶著河水的靜謐味道,他擁著她走上河岸,聽她輕聲說些兒時兄妹間的趣事,卻分神地想著那盞天燈上,伴著兔子的那棵樹。
新唐遺玉第420章 背後之人
賞過花燈的李泰和遺玉,本是打算先乘馬車回宮去的,可臨了,卻在路上被阿生攔下。
阿生的耳語遺玉沒聽見幾句,隱約覺著像是太子他們惹出了什麼亂子,但她也沒多問,只囑咐了李泰自己小心,便坐上另一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