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盧智冷冷打斷她的話,皺眉道:“你認錯人了!”
“不!我沒認錯,”婦人見盧智驚同剛才遺玉一般態度,神情又開始慌亂,瞄見被他擋在身後的遺玉,忙伸手去拉扯,“荷囊,有荷囊證明,我沒認錯人!”
盧智扭頭看了自家小妹一眼,見到她有些魂不守舍的表情,微微皺眉,而後又對婦人道:“夫人,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希望你不要打攪到我們兄妹的生活,請你記住,我們確實不認識你。”
說完便環著遺玉大部朝宿館走去,那婦人連忙跟著他們朝前去,卻不想盧智又猛然回頭看了她一眼,冷聲道:“若是你想給我們添麻煩,那就繼續跟著我們。”
婦人被他一語定在原處,微微顫抖著嘴唇看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滴滴淚水又從眼眶中滾落,口中忍不住低喃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
……
盧智將遺玉送到坤院門口,見她仍是一副走神的模樣,嘆了一口氣,伸手在她頭頂摸了摸,“好在陳曲看著不對去尋我,剛好又被我碰上。小玉,別想太多,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別起晚了。”
見遺玉低聲應了,他喊來守門的僕婦吩咐了幾句,又看了她一眼,而後轉身離開。
“盧小姐,您不進去嗎?”一個僕婦看著立在院外不動的遺玉,便出聲詢問。
遺玉點點頭,微微側頭看了左肩的一片溼潤,伸手摸了摸,隨即抿著嘴唇進了院子。
回到屋中,她就和衣在床上躺下了,閉上眼睛一手背在額頭,腦中全是在宿館門外那婦人的哭語聲。
“……找了十二年麼……腿瘸了,眼睛瞎了,頭髮白了……”她自言自語了一陣,不安地翻了幾次身子,想要甩去耳邊的哭聲。
大約過了一刻鐘,遺玉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套上鞋子就朝外衝去,客廳里正坐在椅子上打盹的陳曲被她這動靜驚醒,只來得及看見她的背影。
遺玉只顧著朝宿館門外奔去,沒注意到路人看她這極失禮節的行為都露出不贊同的表情,還好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下,每人看清楚她的長相。等她到了門口,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站在臺階上藉著門頭的燈籠四處張望,只可惜來回看了幾遍也沒見著自己想找的人影。
稍一猶豫,她又轉身快步朝坤院走去,到了院門口讓守門人進去喊了盧智出來。
僅是在院外等了片刻,就見盧智大步走了出來。
“怎麼了?”
遺玉咬了咬下唇,伸手扯過他的胳膊,“大哥,隨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盧智目光一閃,任她拉著自己朝後花園走去,兩人在一處偏僻的涼亭坐下,沒等遺玉開口,他就直接問道:“可是為了之前那個婦人?”
遺玉微微點頭,正想著如何把那人說的話學給他聽,便又聽他道:“小玉,在你開口前,先好好想想娘當初懷著身孕,被夫家嫌棄,又被孃家拋棄,被親爹當街訓斥不孝,然後下了斷絕書,那是個什麼處境,然後再同我講。”
遺玉放在腿上的雙拳緊緊握起,眼中掙扎之色載明顯不過,亭外的燈籠明明滅滅,仿若她此刻的心情。
“大哥,你也先聽我講完,然後再好好想想,行嗎?”她不是來當說客的,她也沒這個權利去決定盧智怎麼想,她只是認為有些事盧智還是知道的比較好。
盧智點頭,“好,我聽你說。”
遺玉鬆了一口氣,緩緩把在宿館外面,那婦人摟著自己哭泣時候的話對他講了,眼睛緊緊盯著他的表情,可是讓她失望的是,等到她說完,也沒見他面上露出一絲動容來。
“說完了?”
“嗯……。”他這態度,遺玉反倒佈置如何是好,本想著說出來,兩人也可以商量商量,但是顯然盧智半點也不為所動。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盧智竟是嗤笑一聲,目光中露出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小玉,你到底是個女孩子,這同情之心是比我多上十倍不止,大哥告訴你一句話——做錯了事,永遠都不要想著能後悔。”
他這最後一句話,雖是雲淡風輕,可遺玉卻從中聽出了淡淡的寒意和冷漠,還有難以掩飾的恨意,一時間仿若由回到了他進京感慨前的那一晚,同樣是透露著種種負面情緒的聲音,這時的淡然,反而顯出一種偏執來。
遺玉雙拳握得更緊,盧智的話主要針對的怕並不是外公一家人,她一直都知道盧智有著心結,他對十二年前的事耿耿於懷,生父的利劍和親人的拋棄,童年的打擊和磨難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