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已經有不少學生都吃過了晚飯回院,路過的看著她們這樣子,紛紛回頭打量,有好奇心重的還站在不遠處觀看起來。她著幾日正是“出名”的時候,真是不想再惹出什麼話題來認人議論。
“夫人,怕是你認錯人了,我根本就不認得你。”
“那是你不知道!孩子,你是不是還有兩個哥哥,帶我去堅決愛你他們好嗎?”
遺玉暗歎一聲,看了看周圍越聚越多的人,出聲對她道:“你先隨我來。”接著她吩咐了陳曲先回院子,而後帶著目露喜色的婦人轉身朝學宿館後門走去。
在宿館對面的街邊找了一處無人的角落,遺玉對那婦人道:“有什麼事,你就在這裡說吧。”
“你跟我去個地方好嗎?”婦人眼神透著說不出的祈求。
遺玉搖了搖頭,“你若是沒話說,那我便回去了。”說完她轉身作勢欲走。對方才趕緊又伸手攔下她。
“好好,我說、我說。”
遺玉將雙手縮排了袖子裡面,看著她那張略顯老態的臉上流露出的複雜神色,靜靜等待著她開口。
好半天,她才將表情定在哀傷著這一路上,“我、我是你親姨。”
“噗哧”一聲,遺玉笑了出來,兩指眼睛微微彎起,語氣帶了些調侃,“夫人,您該不是得了癔症吧,這大白天的怎就說起胡話拉。”
完全沒有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的婦人一時只愣愣地看著她笑,嘴巴微微張著,竟是佈置如何接話。
遺玉眉頭一挑,神色很是輕鬆,“我可從沒聽我娘說過我有個姨來著,您有事打哪裡知道有我這麼個外甥女的?”
“我、我……”婦人本來心中有著九分主意,可此時卻被遺玉的態度打消了一半,一時間也開始有些懷疑起來,到底這事情本就是不大確定的,這世上畢竟巧合事多了去的,以前他們也曾經誤尋過不少人,這次該不是又找錯了?
遺玉看她表情,便已猜到對方尚不能確定自己身份,神色更是輕鬆起來,“怎麼,您說不出來吧,呵呵,夫人您若是想認親,還是看看清楚再說吧。”
說完這話,遺玉轉身就要走,卻不想那婦人下意識地伸手去拉扯她,她掙扎了兩下,卻從袖袋裡面抖落出一件東西來,正是一件彩繡荷囊。
婦人看見她掉在地上的東西,快她一步彎腰撿起,遺玉眉頭一皺想要伸手去拿,卻被她轉身避開,婦人動作極快地翻看了荷囊,一邊轉身擋著她的手臂,一邊迅速扯開囊口,再看清裡面的紋路後,頓時呆愣住。
遺玉趁她失神一把扯過了荷囊,又瞄了一眼她臉上的神情,剛暗道一聲不妙,就被她一把摟住。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遺玉不想掙扎,怕肩膀扭到,只能有些情急地喊道。
“不,你別走,怎麼你就不承認……對、對,你那時候尚未出生,肯定是還不知道,我是你親姨,你娘是我三妹,你還有兩個舅舅,你外公和外婆都尚在。”
“放開我!”遺玉不想聽她多說,便不顧一切掙扎起來,婦人卻將她摟地更緊。
“孩子,你信我!我認得那荷囊,那是嵐孃親手繡的,我知道你們一家子這些年吃了不少苦,你娘心中有怨也是應該的,可是當年咱們也是逼不得已的……都怪那個畜生!等知道了你們淪落在外,已經是尋不著人了,嗚嗚……這十二年了,你可知道咱們從沒斷過一天尋你們!”
聽見她最後一聲有些撕心裂肺地叫喊,遺玉一時愣在當場,也忘記了掙扎,婦人就垂頭趴在她肩上,期期艾艾地哭了起來,邊哭邊喃喃道:“丹州、兗州……晉州、安州……這大江南北,老爺子親自帶著人馬,尋了你們整整十二年。,腿也瘸了頭髮也白了,娘更是哭瞎了一雙眼睛,咱們也曾當你們早就死在那些偏地的暴亂去了,可老爺子就是不信,好孩子……好孩子,可憐可憐你外公……”
“小玉!”
遺玉有些迷茫地回過頭去,看著一臉緊繃的盧智從宿館門後朝她們跑來,在離她們還有幾步遠就伸出了手臂,下一刻遺玉便覺得一股大力從右肩傳來,盧智生生八那仍在哭泣的婦人從自己身上扯開,然後小心地把自己護在一旁,側頭有些擔憂的詢問:“怎麼樣?”
遺玉微微動了動左肩,而後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婦人一邊用袖口抹著淚一邊抬頭看向兩人,見到盧智之後,**的眼睛頓時一亮,伸手就去扯住了他的衣袖。
“你、你是智哥兒,對不對,我記得、我記得,你小時候就長得極秀氣,現下都成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