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見過,否則,強大的基因早已暴露事實。
杜鄴顯然也是頭一回見阿離,四目相交,眼圈也是一紅,顫聲道:“苧娘……是你的母親?是的,眼睛太像了……”
苧娘二字一出,阿離放聲大哭,伏泣於地。
張放、杜欽就知道,沒錯,找到正主了。
那邊廂在父女相認,這邊廂,杜欽好整以暇端酒敬張放:“君侯可知我雖不是杜大冠,卻要認阿離為義女的原因麼?”
張放想想:“杜君名氣冠長安,阿離先入為主,肯定以為是你。而事關身世,她又不願假手於人調查杜大冠……對了,阿離的眼睛前些年不好,而杜君的也是……難怪她會認為是足下了。杜君想必不會是將錯就錯吧?”
杜欽微微一笑:“君侯說對了一點,眼睛——這就是我與阿離的緣份所在。”杜欽邊說邊從案下取出一物置於案前。
張放一看那東西就明白了,因為那就是他親手泡製的蛇膽酒,專給阿離用的。不用說,必是阿離在眼睛好轉後,送給了杜欽,然後藉著贈藥的機會,把那件襁褓帛緞露個相……
“我一摸這三個字,就知不是我,但阿離小娘一番孺慕之情、慈孝之心、還有同為目盲的同病相憐,都令欽深為感動。人生在世,一緣難求。阿離生父與欽同字,此為一緣;同病相憐,此為二緣;誤我為父,登門贈藥,此為三緣。有此三緣,足以為父女矣!”
張放點頭表示同意,想想確實蠻奇妙,真是緣份,杜欽認女,合情合理。
“欽認阿離為義女,還為一事。”杜欽笑眯眯“望”著張放,“與君侯有關。”
“我?”張放點自己鼻子,有些奇怪。如果是杜鄴還可以說是藉此機會攀附自己,但杜欽出身名門,又是當下大將軍的紅人,根本沒有攀附自己的必要。退一萬步說,當真是攀附,也沒必要這樣當面說出來吧?
“對,與君侯有關。”杜欽笑容透著迷之可惡。
要不是張放的靈魂穿刺對眼盲者無效,他都有立馬強催杜欽的想法了。
還好,杜欽沒賣太多關子,而是向阿離招手:“杜大冠,打斷一下。阿離,過來。”
阿離拭淨淚水,依依不捨鬆開父親半溼的衣袖,來到杜欽面前,跪坐身側。
杜欽拉起阿離的手,對張放道:“我這小女,似乎比君侯還年長吧?”
張放點頭應是,阿離的年紀,確實比他還長一歲,二十三的大姑娘了。在後世正當青春,而在大漢,卻是少見的剩女了。阿離的心思,張放焉能不知,只是阿離一直在侯府,而他一直未曾正式娶妻,根本沒法納妾——這可不是塞外胡地。這還不算阿離的身份低微這道障礙。這次回來,終於完婚,又逢大水,水退之後,朝局動盪,事情就耽擱下來。聽杜欽的意思,莫非……
張放若有所悟,收懾心神,杜欽笑聲入耳:“杜欽之女,可配君侯乎?”(未完待續。)
第三百四十六章 【報 應】
富平侯又要娶……嗯,納妾了。雖然這次遠遠不能跟上回相比,但還是比一般人家娶妻的排場還大。而且所納之女也很傳奇,居然是大小杜子夏的女兒。如果不是長安發生了一件本朝前所未有的大事,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吸引過去,富平侯這樁奇婚,多半要被獵奇者刨根問底了。
長安發生了什麼大事呢?
準確的說,是朝廷發生了一件大事,足以載入史冊的大事——一日五侯。
建始五年(前28年)正月,天子劉驁下詔,悉封諸舅為侯。分別為:平阿侯王譚,成都侯王商(此王商非丞相王商,同名同姓不同人),紅陽侯王立,曲陽侯王根,高平侯王逢時。
五人同日封,故世謂之“五侯”。至此,王氏子弟皆卿、大夫、侍中、諸曹,分據勢官滿朝廷。而王氏家族,在成帝朝的權勢也達到了頂峰。
張放得知這個訊息時,剛吃過飯,聞報後臉上沒有表情,只把所有人全趕出去。過了一會,屋裡傳出一把沙啞的嗓音:“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走一步退一步等於沒走,一頭驢兩頭牛都是牲口……”
邊吼邊以箸擊碗,叮叮噹噹,蠻有節奏。門外的侍僮,無不面面相覷,家令張敬臣、家丞陶晟直翻白眼。所有聽到的家僕,無不錯愕,繼而笑抽……
正月初五,張放輪值,入宮值守。
漢代皇宮分“宮”和“省”,省在宮內,也稱禁中,為皇家所居,朝廷理政則在宮內省外。外臣不得入禁中,即“門閣有禁,非待御之臣不得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