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天帝就這麼被曦月給……了?”我橫手抹了抹脖子。溫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點了點頭。我咂咂嘴,搖頭。
真不知道這帝王之位有什麼好爭的。凡間千年之間,雖身處俗塵之中,卻置心於亂世之外,世道風雲看的不少。這王朝易主,哪個坐的不是染滿血腥的寶座,哪個腳下踩的不是同類的屍體。睿智仁厚的,終身勞心,要管天下事,不得半日閒,抵外患,愁內憂,最終還得提防自己最親近的人;愚笨無知的,皇位有刺,坐不了幾日就得莫名歸天;而兇殘無道的,多半荒淫無度,放浪形骸,不是自己毀了自己,就是激水覆舟……總而言之,沒有一個活的舒心,沒有一個走的放心。這個曦月,一個字,傻!
“到了。”溫鈺推開一扇門,那門上繪著一隻雪貂,房間裡乾淨整潔,沒什麼過多的擺設。
“哎,既然曦月犯了弒帝篡位這等重罪,弦……嗯,宮主怎麼不取了這牌子呢?”這在凡間,可是大罪啊!
“宮主說,罪在人,不在一塊牌子。好了,綠昔妹妹,今日你先歇著吧,我還有事要忙,晚上回來再給你說宮裡的事。”溫鈺彎眼笑了笑,轉身退了出去。
我目送她離開,關了門,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沒過多久,還真開始犯困,敢情今日真是累了。臨睡著,突然一個巴掌拍在腦門上。還說自己記性好,問了這麼多無關的問題,怎麼就沒問她,雪羽天鵝在哪呢?
算了,晚上再問。天鵝湖都來了,還怕天鵝跑了麼?
第八章 鏡花水月臺
睡著的時候天色還早,被溫鈺推醒時,屋裡有些昏暗。我揉揉眼睛,迷糊道:“溫姐姐,回來了?”
“呵呵,不是回來,是要出去,已經初曦了,你可真能睡。”
原來不是傍晚,是清晨。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造型,張大嘴巴,翻身下床,結巴道:“那,那,那你昨晚睡哪?對,對不起哦!”
“沒事,我去黛兒那睡了一晚。整理一下,趁著早帶你去轉轉。”溫鈺俯身開始整理床鋪,我伸了伸手,發現幫不上忙,只好走到鏡子前面打理自己。頭髮有些亂,頂上拱的跟雞窩似的,衣服卻還好,抖一抖,立馬行雲流水般,平滑飄逸。雲衣就是雲衣,天界的東西,還真不是蓋的!我叉開十指,插入發中,晃了晃腦袋,一路梳下。
“你髮質不錯,女孩子家的,為何不梳髮髻?”溫鈺挑了我的一縷頭髮,繞了個圈圈,又放開,髮絲自然展開,恢復垂順,一整片,墨綠墨綠的。
我不好意思道:“我……不太會。”
溫鈺笑道:“回頭我教教你。好了,走吧。”
我跟在溫鈺身後,臉耷拉成苦瓜。其實不梳頭髮是因為……懶的梳,早上起來就那麼攏一攏,多方便!
“上來。”溫鈺站在一團白雲上向我招手。我愣了愣,跳了上去。溫鈺笑道:“宮主吩咐時,我還真吃了一驚。你真的不會駕雲飛天?”我尷尬道:“嗯,那個……有恐高症。”溫鈺恍然道:“那便是心病了,得找個法子醫才行。這在天界,不會飛跟凡間少了腿差不多,不說不方便吧,給別的神仙知道了,還會被歧視,自然也不會受到重用。”我聳聳肩,說:“無所謂。”
別開臉,望向藍天。我問自己,真的是無所謂嗎?還是根本就無能為力?
想要克服心魔,首先就得掀開傷疤,面對最殘酷的過去。這點我知道,也無數次努力過。但結果是,那張臉一日比一日清晰,噩夢愈演愈殘酷,甚至那種撞擊地面,腹髒四分五裂的悽痛都重複的一清二楚,還有靈魂撕裂時的惶恐……
清晨的流星宮,在初現的晨曦裡,被染成了暖暖的橙色,不似白日的清冷。一灣湖水,倒映著天邊的霞光,比起昨日,也是另一番風情。溫鈺讓雲朵在島嶼上空慢慢繞圈環行,因為顧及到我的情況,飛的不高,平視恰好可以看到最高那座宮殿的二樓窗臺。
流星宮司掌天界刑罰,地位僅次神月殿,如今神月殿無主,流星宮的地位更是超然。溫鈺昇仙時,弦羽已經在位,據說,他已經主位流星宮近十萬年,資歷老到不行。弦羽處事一向嚴厲公正,諸仙對他,是敬畏多,親近少。不過,無人能否定他的功績。所以,當年他與曦月殿,以及現任天帝一起,被寫入了天帝候選冊。
流星宮宮群裡,三座相連的大宮分別雪羽宮、銀麟宮、瓊薊宮,雪羽宮是弦羽的寢宮,銀麟宮議事,瓊薊宮待客。我聽著‘雪羽’二字有些興奮,當下打斷溫鈺,問這宮名的由來。溫鈺只說,宮名是很多年前宮主親自題的,代表宮主和另外兩位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