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白皙晶瑩的玉臂,由月色寒絹中露出,映著碧色剔透的翠鐲,讓人目眩神醉。
“皇后娘娘太過繆贊,宮中諸事祥和,我不過依例行事,哪有什麼功勞了呢!”
她微笑著,彷彿渾然不覺殿中的昏暗,那一笑便如同晨曦皎月一般,讓殿中明亮耀眼。
皇后凝視著她,一絲痛恨宛如流光水逝,下一刻便化為常態——
“晨妹妹不必過謙,你夙日辛勞,宮中眾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皇后一徑誇讚著,雲貴人卻是心領神會,插言輕笑道:“是啊,姐姐一心操持宮務,還要連日伺候聖駕,難免勞累啊!只嘆我們太清閒了,也不能為——”
她正要再往下說,卻被晨露淡淡瞥了一眼,頓時僵於當場,檀口微顫,再說不出一句。
那幽黑眼眸中,平靜中生出詭譎,寒光冰雪一般,沁入骨髓。
雲蘿貧賤之時,便是對著跋扈威儀的齊妃,也能鶯舌糯語,巧言機變,此時受此這淡淡一瞥,竟如渾身都浸入冰水之中,顫慄莫名。
皇后不動聲色,和緩道:“晨妹妹夙來勤勉,自不必說,後宮姐妹們亦是齊心協力呢……這陣宮中很是平晏,我都要一一謝過的。”
眾嬪妃連道不敢,這一片緊繃氣氛,才堪堪帶過。
眾人對坐品茗,說不多時,便要離去,仍是按位份高低,迤邐而出。眾人退出中庭,這一列的安穩卻被打破——
只聽一聲驚呼,不知是怎麼回事,雲貴人與楊寶林跌至一團,但見絹裳散亂,釵環委地,兩人都是穿著小巧繡鞋,這一跌一時也起不了身。
侍女們慌忙去扶,楊寶林一邊起身,一邊星眸含怒,忿忿道:“什麼眼神,竟踩住我的裙角!!”
另一邊侍女卻發出一聲驚呼,雲貴人痠軟在地,面如金紙,身下赫然是一灘鮮血。
白熾日光耀入庭中,那殷紅一灘,在地上淹流滲入,格外觸目驚心。
眾人一陣暈眩,齊齊倒抽了口冷氣。一旁隨侍的昭陽宮掌事,已是煞白了面孔,跌跌撞撞返身入內去報——
“皇后娘娘——”
太醫急急趕來,仔細診脈後,面色也變為蒼白,他頹然起身,搖首不語。
皇后急得鳳眸含淚,也顧不得禮儀,掙脫了宮人的攙扶,上前兩步道:“到底怎樣?”
太醫俯身將金針拔出,雲貴人彷彿從暈厥中驚跑,卻復又昏睡。
“啟稟娘娘,雲貴人有孕半月,只是胎兒尚小,並未依附,這一跤摔了,已是迴天航乏術……”
老太醫微捻鬍鬚,亦是噤若寒蟬。
皇后一聲驚呼,剛痊癒的身子彷彿弱不禁風,搖搖欲墜,一旁宮人齊齊攙扶,這才緩過勁來。
“這讓我怎麼對皇上交代?!”她近乎悲愴地低喊,旁人聞之鼻酸,不禁為了惻然。皇后心灰意冷,扶著侍女正要離去,卻突然想起一事——
“速將楊寶林與我拿下,脫簪去服,押往永巷!”
她厲聲喝道,雙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