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胡說些什麼哪?”
秦喜不理這懵懂的青年,徑自走開,一旁年長的侍衛寬慰道:“貴人們的東西,你最好少碰,裡面保不齊有銀針也測不出的東西。”
他說著,自己也打了個寒戰,於是閉口不言。
城牆上的警哨聲淒厲,充斥了所有人耳邊,可那城外的一點奇特哨聲,卻是清越激昂,在這萬鈞之重中決然穿過。
“是韃靼王帳的鳴鏑!”晨露面色一寒,沈參將已經說出了口,他神色冷肅,好似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
王帳的鳴鏑,象徵著可汗的無上權威,一令既出,即使所指的是父母友人,也必定萬箭齊射。
“是要趕盡殺絕嗎?”沈參將一邊命人緊急加固城牆,一邊低語道。
日光照著城下廣袤的平原,只見篙草被踐踏得青黃衰敗,玄黑色甲冑刀箭羅列陣前,那一張張粗獷的面容看不分明,卻帶著悍烈的煞氣。無數的寒光在豔日下灼灼發亮,山川草木都為之戰慄。
遠處的雪峰晶瑩閃耀,彷彿一位天人,靜靜俯視著這一場人間殺戮。滾木從上墜落,雲梯被掀了又架,帶著火焰的弩箭在城頭飛越,城磚的縫隙中流淌著永不歇止的鮮血。
人從城頭墜落,或是慘號,或是無聲,旁觀者卻是睚眥欲裂,怒吼著衝上前去。
天空一碧如洗,處處可見強矢在陰暗裡散發的顯然光芒。韃靼人越發近了,幾乎可以聽見他們歡呼和祈求長生天的聲音,彷彿風聲瑟瑟。沙塵將天空遮蔽了半邊,大地彷彿都在呻吟不止。
城頭上已經可以看見韃靼人特製的彎刀,雪亮的映著飛濺的鮮血,轉瞬即逝,卻也是越發危急。
尖利的呼嘯聲從頭頂飛掠,晨露從容閃過一枝箭,任由它釘入城磚,發出嗡嗡的聲響。
“好箭法!”
她居然笑著讚道,沈參將瞥見這一幕,嚇得魂飛天外,無奈他向負守城要責,也無暇分身來管。
城頭上的彎刀逐漸多了起來,身著黑甲的韃靼勇士在城牆上終於佔住了一小塊地方。
彷彿一朵小而危險的烏雲,卻即將壓城欲摧!
守城的將士們在金戈聲中汗溼衣襟,他們用憎惡的眼神看著這一片不祥的烏雲。
彷彿如急流遇到巨石,烏雲仍是被拆散著,殺戮著,片刻破碎,卻又執拗地恢復。
雲梯上的第二批將士已經趕到,他們大喊著衝上城,用木和皮革的盾牌替同伴遮擋著。
晨露輕笑一聲,手中羽箭指向湛藍的天空,隨著她的手勢,無數大弓的弦在顫動,發出奇妙的嗡嗡聲,超過這些韃靼將士,彎曲落於城下大軍之中,閃著寒光的箭頭隨即綻開了一朵朵鮮豔的紅花,大軍騷動著,再也無法聚集完整的陣形。
一筒筒箭奪走了無數人的性命,城頭幾經反覆,守軍終於支撐不住,士氣開始低迷。
“是時候!”
晨露示意沈參將,後者雖然躊躇著,卻還是鳴起號角,示意撤退。
守軍們如潮水一般敗退,從城牆上飛快撤退,勝利者們喘息者,就地坐下,也已經異常疲憊。
宸宮 第五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巷戰
忽律踏上這座城樓時,只覺得腳下的青石磚仍然是溼膩的。
鮮血的氣味從地下升騰而起,在日光下一蒸,越發陰森濃腥。
他嘆了口氣,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屍體,吩咐道:“不分敵我,都入土為安吧!”
隨身的將士有不服氣的,道:“小子們素來以頭顱來記載戰功。”
忽律冷冷一瞥,讓他楞在當場:“這裡不是極北雪漠,而是中原西部,你想讓大軍生出瘟疫嗎?”
他又想起一樁緊要的,於是問道:“天朝妃子的人呢?”
無人應答,半晌,才有人回道:“好似看見她隨潰軍撤入城中。”
“搜城。”
忽律一揮手,便有潮水一般的將士湧入城中。
“那中原女子確實是美麗如花,可惜,性子太兇悍了。”
有勇將在旁笑道,忽律回以淡漠微笑,“即便是天仙,我也無心去看,擒住她,才能使中原皇帝低頭。”
“皇帝有後宮三千,卻不會為她一人放棄天下。”軍師在旁說道。
“我要他獻出江山做什麼?!”
彷彿有些新鮮似的,忽律那幽藍的眼眸中閃過笑意,“再好的鮮肉,也要一塊一塊地吃,我只要天朝皇帝割讓平州一線,便是心滿意足了!”
他雖然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