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軍師在旁笑道:“天朝有句話。叫作投鼠忌器。”
忽律嘆道:“我確實在動這個心思,可惜,那女子也並非易於之輩。”
他回頭問道:“她率軍突現欒城,你們可曾在山上找到什麼秘密棧道。”
軍師不禁失笑道:“可汗,那雪峰之上平滑如鏡,峻峭已極,飛鳥亦是難渡,我們的將士嘗試多次,都以失敗告終,倒是平州方向,雖然官道封鎖,卻仍有小路曲繞,他們大約是從那裡來的。”
忽律聞言,正想著繼續詢問,一陣胸悶,逼得他咳嗽不已。
他苦笑著平躺在貂皮木床上,揮手示意他退下。營帳的布簾被放了下來,他凝視著外面射入的陽光。嘆息不語。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將天朝的錦繡河山拿在手中,自己還有支撐到那一天嗎?
他們捫心自問,想起慘死的穆那,又想想還在稚齡的幼子,終於不再躊躇,下了決定,只有兵行險著,才能更快達成心願!
晨露與沈參將正在巡視城牆,她衣著簡潔。月白對襟袍別無奢華,只在衽腰處繡了一枝紅梅,十分清新可喜。
修築城堞的百姓們有些惶恐地閃避到一旁,也不說話,端著瓷碗吃飯。
城牆上一片寂靜。
有個別膽大不識相的,想從旁偷窺她紗幕後的容顏,被那兩點幽黑眸一瞥,竟是驚得魂飛魄散。
“聽說那是皇上最寵愛的娘娘。”
“媽呀,這般兇狠的性子。萬歲怎麼消受得起。”
有人私下咕噥著,卻再不敢抬頭看一眼。
“娘娘。這些人不過是無知愚民,又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沈參將委婉勸道。
晨露微笑著,並不動怒,“將軍未免小覷我的耐性。”
“這些人並不是尋常庶民,而是城破之後倖存了,有血性的都被殺了,只留下這些憊懶油滑之徒,若是跟他們講什麼忠恕之道,等於對牛談琴,我嚴威迫之,不能壓制他們一段時日。”
“更何況,”
她狡黠笑道:“我在民眾中留下刻薄無禮的印象,不日便會傳到忽律耳邊。”
此時有人來悄聲報道:“那兩人已經逃出城了。”
晨露微笑著,聲音低而清晰,含著不容置疑的果決:“沈參將,我以自身為餌,引韃靼人全力攻城,稍後便要辛苦你了!”
沈參將一楞,下一瞬便明白七八分,他正在躊躇,卻聽城牆上吹起了警哨,韃靼人又攻來了!
隨即,城外也響起了奇特的哨聲!
皇帝在奏摺上批下厚重淋漓的一筆,又讓掌筆太監蓋上自己的小璽,這才滿意地讓人以蜜蠟封邊。這是給留守北部的將士的上諭,讓他們密切戒備,防止韃靼人從草原腹地分兵前來,可接受這份奏摺的,卻是大將軍周浚。
周浚身為此次用兵的主帥,此刻也在行宮中,皇帝卻不欲繞過他直接下旨,這份御下的胸襟和手腕,實在難得。
“皇上,雲嬪娘娘又送燕窩來了!”
皇帝手中一凝,有些狐疑地想道:雲蘿這幾日,都往這院中送食盒。
他瞥了秦喜一眼,後者心領神會,躬身道:“不敢有違規矩,都是以銀針驗過才呈上來的。”
“今後也不必呈上來了。你們自行分食吧。”
皇帝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宸宮 第五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攻守
“是有什麼不對嗎?”
秦喜心下一沉,卻不敢妄自揣測,窺著皇帝的面色問道。
“沒什麼不對,只是朕不想吃這些。”
皇帝他一眼,秦喜立即心領神會,他瞥了眼一旁的侍女,口中笑道:“想來萬歲不喜歡吃甜的,奴才這就把東西撤下去。”
他將燕窩小心端起,退了出去。
經過院門時,守門的侍衛跟他開起了玩笑。
“秦公公,這樣的頂級血燕,又便宜了你,幾時也給兄弟分一杯羹?”
秦喜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個爆慄,“這是娘娘為萬歲準備,可是你們吃得的?”
侍衛們年輕氣盛,忍不住抱怨道:“萬歲不要撤下的,我們怎麼就吃不得?!”
秦喜看著他,露出一道古怪的冷笑:“這是雲嬪親手烹調的,你若實在命大,可以拿回去嚐嚐!”他在‘親手’二字上加重,侍衛雖然年輕,卻也不是傻子,聞言有如醍醐灌頂,驚出了一身冷汗。“難道這羹裡?”秦喜又給了他個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