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怪天意弄人了……”
太后被他言外之意一驚,隨即便是勃然大怒——
“皇帝在前線奮戰,你竟是如此使絆子……”
“母后息怒……”靜王上前,小心扶住了太后:“我斷不會要了皇兄性命的……不過是希望他經此挫敗,不要窮兵黷武,多些休養生息罷了!”
太后微微冷笑,心中卻是雪亮,靜王在軍需上動手腳,即使不讓皇帝葬身北疆,也要讓他大敗而歸,從此聖明無光。
她輕輕推開靜王有力的臂膀,款款笑道:“可憐見的……你真還是個孩子!”
迎著靜王愕然的目光,她道:“你也不看看,這奏摺後面,是誰在策劃指使?”
她的聲音,一如往常溫文輕柔,靜王卻只覺得雷霆萬鈞,從頭頂轟下——
“你皇兄早就防了一手,如今,你的一切作為,怕是早就被某些人具書一封,正在送往北疆的途中呢!”
月影在風拂之下,搖曳破碎,靜王從沉思中醒來,只覺得鬱怒心中,恨不得發——
且等著瞧罷……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一片朦朧之下,彷彿有無數陰霾,被深深壓入喜出望外,連這清塘荷韻,也為之黯然一瞬。
明月隱入雲中,大地一片黑暗,夜,已經深了。
宸宮 第四卷 第六十八章 染指
臨夏是個不大的鎮子,素來胡漢雜處,鎮後仍是牧草清碧,前方卻越見荒疏,翹首遙望,便能見到四處軍帳重重,鏖戰肅殺之氣,直衝雲霄。
正中的帥帳中,已經蒙上了明黃綢綾,其中諸般器皿,都是極盡精巧,一一瞧來,竟有柔麗江南的錯覺。
元祈瞥了一眼,眼中閃過不滿,卻很快掩住了。
他解下腰間玉璽絲絛,置於手中把玩著,一時,竟也不急著宣兩人覲見。
他率京營與禁軍來此,一路之上,但見儀容整齊,三軍肅然,不僅周浚手下的鎮北軍極為勇猛剽悍,就是一直被認為是‘烏合之眾’的襄王府兵,也很是進退有度。
元祈想到此處,臉色越加陰沉,一道凜然冰冷的怒氣從他眉宇間透出。
襄王!!
他想起這位舅舅的封號,心中冷笑,將手中的五彩絲絛一頓,放於楠木金絲案上,微微示意,便有侍從揚聲宣兩人入帳覲見。
最先揭開帳簾的,卻是一雙白皙修長的手。
來人年過四旬,生就劍眉星目,瞳仁中透出深邃光芒,凝神看時,卻有一重威儀,凜然難犯。他並不穿任何甲冑,只著一襲黑袍,卻無人可以忽視。
這就是讓韃靼人聞名生畏,可以令小兒止啼的周大將軍?!
元祈端坐正中,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