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字營在成立之初就立下誓言,所有加入的成員都不能幹威脅天舟國家安全的事情。這次,我冒險來到這裡,其實是聽說修士盟和非人協會都有人想阻止元啟森獲救。”他眼裡全是正色,強調,“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是來幫忙的”
白選呆呆地看著梅半川,好半天才“噗哧”笑出聲來。她笑出了眼淚,柔軟服貼的面具因她誇張的表情變化出詭異的形狀。
梅半川滿臉無奈,聳聳肩膀說:“我知道你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修士盟不希望元啟森死的大有人在。當然,如果這個人不是元啟森,而是別的家族中人,譬如花家、蓋茨家,我大概會來搞點破壞。”
見梅半川確實很認真,白選止了笑聲,不解地問:“元啟森死了對修士盟應該有好處吧?”
“修士盟……從來就分為兩派。”梅半川猶豫了片刻,還是在白選閃閃奪目的明亮眼神中敗下陣。他低聲快速地說,“要不是曙光先生,我爹可能就沒命了。”
師父和父親站在不同的陣營,讓梅半川左右為難。但是,這次是恩人之後有難,他還是不顧師父的阻撓,選擇了站在父親這邊。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見面之前,梅半川還咬牙切齒想給這個奪走了鬼字營的丫頭一點顏色看看。但就是這不長時間的接觸,他發現白小乖並沒有自己想象當中那麼可惡,甚至還隱隱有些親切的感覺。
他轉移了話題,因為有些話只能點到即止:“你為什麼不怕父親和我?天舟官方不是把修士都魔化成十惡不赦的人嗎?鬼字營的成員因為特殊的原因會接納修士成為自己的同伴,但其實有不少人心裡對修士沒有好感。”
白選知道自己的身份,梅半川很清楚這點。他原以為會看見厭惡嫌棄的眼神,卻很意外她的目光里根本就沒有這些東西。也許,這才是他對白選緩和了敵對情緒的根本原因。
那種令面板刺痛的感覺,梅半川在鬼字營的不少成員眼裡都看到過,這般異樣的目光再隱蔽也瞞不過他。鬼字營也是由此才分成了兩派,礙於規矩接受是一回事,真正的想法又是一回事。
“你們不也是人?我為什麼要怕?”白選沒辦法去解釋。在她心裡,那些慘烈的戰爭就是紙上的幾行字、電視電影上的畫面,她沒有切膚之痛。
再者說,搶奪生存資源,這是人的本能。天舟的人類難道沒有搶過別人的生存資源嗎?這片大陸的原住民會笑的。大家只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差別,沒有資格嘲笑、嫌棄對方。
“海靈”下了水,這艘潛艇至少需要七個人操縱。梅半川找到了人手,一行九人鑽到裡面去。
第二十六章 死變態
紅幔帳夜總會,十八層。時已近凌晨,整層樓依然燈火通明,在最盡頭的房間內還不時傳來沉悶的拳腳相加聲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花滿樓重重地踹了地上的男人兩腳,笑罵:“別裝死,快點起來。你小子在鐵港享了幾年福,居然連小爺三十招也接不下了,真不過癮”
保羅·布魯克汗出如漿,苦著臉抹去滴落在眼瞼上的水滴,死魚般地癱在地毯上,叫起了撞天屈:“十八少,花十八少這幾年,每天的功課我可都沒拉下,你當誰都能和你這個死變態比啊?”
坐在沙發裡看熱鬧的亞歷山大悶笑出聲:“保羅,對死變態這三個字我深表同意。”
花滿樓得意地叉腰大笑,伸手把好兄弟從地上拉起來。保羅拖著痠痛的腿,齜牙裂嘴揉搓青紫的手臂,把自己扔到軟乎乎的躺椅中,長長吁了口氣。
剛剛喝了杯補充體力、消解疲勞的特製飲料,保羅來了通電話。嗯嗯啊啊應付完畢,他摸著微腫的臉頰,問花滿樓:“十八,那個威脅當真不去管?”
“小爺最煩這種人,有本事真刀真槍亮給小爺看,光會說大話吹大氣有什麼用?”話雖如此,花滿樓臉上卻沒有驕矜之色,“我手下那些臭小子整日關在屋裡傻練,這回也要讓他們長長見識。你放心,你的老窩和數處重要建築都有人把守。”他摸著下巴邪笑,“啟森給我的東西還沒正經派過用場,這次正好試試效果。”
亞歷山大突然打了個寒噤,喃喃自語:“誰要是去觸你們這兩個死變態的黴頭,絕對是八輩子都沒做一件好事。”
元啟森就不用說了,有句話叫做“多智近乎妖”,何況他的一位老師就是不折不扣的妖怪。他的智慧不僅體現在元家賴以持家傳世的科學領域,於世情人性亦通達得很。年才十七,行事卻滴水不漏。多有人暗地裡議論,元啟森果然是元學森第二,為人處世大有長者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