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辦報紙不只是有錢就行的,當然財力那是先決條件,在京城有這麼大財力和人脈的人可不多啊,劉宗周奇道:“您是……”
王博連忙解釋:“家父王喬,想必劉先生也早有耳聞!”
王喬可謂是徽商翹楚,徽商在商人當中自稱“儒商”,算是跟讀書人最接近的一類商人,實際上在讀書人眼中就算是“儒商”,那也是四民之末,而在商人眼中,徽商明明是逐利的商人,卻要硬安上一個“儒商”的名頭,那屬於豬八戒照鏡子,兩頭不是人。
儘管如此,儒商因為努力靠近朝廷,卻也得到了鹽商巨利,並且扶植起了東林黨這樣一個龐大的勢力,經過東林黨的宣傳,他們的名聲也好了很多,說出他們王家,也是為了讓劉宗周不至於太過反感。
實際上卻是王博過慮了,劉宗周自己辦學以來,那種阿堵物已經成了他必須要考慮的事情,而現在跟聯合早報的人鬧翻了,他正需要另外一個金主,此時王家進來得正是時候,他歡迎都來不及呢!
第四章 樞密院
南方財團大部分都是書香世家,經營的專案也是傳統的絲綢瓷器茶葉,以及依靠著朝廷的鹽貿和漕運的生意,而北方財團卻都是新興的鐵路石油鋼鐵玻璃等等產業,雙方表面上一個擁護東林黨,一個擁護大學黨,實際上在很多方面都有著相同的利益,甚至可以說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比如在海貿方面,北方的各種商品除了鋼筋水泥和毛紡織品這些技術含量不高的東西,蒸汽機、紡織機等等機器絕對不會出口,而軍火方面,一來是產量不高,二來則是優越感極強的西方人根本不認為東方能夠製造出比他們犀利的火器,這就讓北方財團的海毛收入遠遠不及南方的絲綢瓷器茶葉等等出口,而南方的勢力雖然有得賺,卻又一個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大航海時代海上可不平靜,時常會遭到西方海盜的襲擊,而國內小農經濟的原因,雖然擁有龐大的人口數量,市場卻頗為狹小,因為海貿是南方財團一個重要的資金來源,這些海盜對他們的影響也非常大,北方擁有強大的艦隊,卻只是負責日本貿易路線的安全,這讓雙方有了合作的基礎。
而這次議會的開辦實際上就是雙方合作的開始,不過為了粉飾這種**裸的權錢交易,聯合早報上卻發表了張道玄的《與天下人共治天下》的評論,盛讚朝廷的議會是開明之舉,其中旁徵博舉,卻都是儒家要義,沒有半分《道德經》《韓非子》當中的語句,不過這卻瞞不過那些儒生的眼光,這些儒生雖然有些迂腐,不過在涉及自己權力的方面卻格外的敏感,議會這個東西分明是在動搖朝廷的權威,日後等他們當上了地方官,豈不是還要受議會的轄制?
夏允彝向聯合早報上投遞了文章,跟張道玄唱對臺戲,聯合早報的主編馮裕廷看到這個文章不禁對身邊的人說道:“你說這些人還真是不知道看眼色,朝廷上面的大佬都已經同意了,這小子居然還跟朝廷對著幹,這不是找死嗎?要是刊登上去,恐怕這小子的仕途就算是完了!”
馮裕廷將夏允彝的文章揉成一團,直接扔到了紙簍當中,還說道:“我這也是做善事了,那小子還得感謝我!”
其他人都不禁連連點頭,盛讚馮裕廷的仁慈,不過其中一個老夫子卻突然站了起來,怒道:“我等辦報原本是為了針砭時弊,匡扶朝政,別人對朝廷的政策所有非議,且不說其對不對,這也反映了一部分民間的聲音,我們更應當刊登出來,讓天下人知道,怎麼能夠將其廢置?”
馮裕廷不禁一愣,“針砭時弊、匡扶朝政”什麼的,雖說也有這個作用,他們辦報期間倒是狠狠地整了幾個貪官,讓他們名譽掃地,不過聯合早報更大的作用,不過是北海王爺手裡的一個工具,他現在要辦議會,他們聯合早報自然要好好配合,歌功頌德,怎麼能夠讓這種拆牆腳的事情發生?
不過那個老夫子卻也不是普通人,此人叫做劉宗周,曾經幾次授官,幾次隱退,主要是他立場太不明確,在他自己看來自己是絕對公正,幫理不幫親,在別人看來他就是兩面三刀了,結果弄得兩面都不討好,馮裕廷見這老夫子名氣夠大,才把他請了過來,並且在北京為他建立了一所書院,讓他們教書育人,在聯合早報也不過專業的撰稿人,只不過一來是看上了聯合早報這個議論朝政的工具,可以讓他暢所欲言,二來則能夠賺些錢財,好讓他接濟自己所收的那些窮學生。
劉宗周一把抓過紙簍中的那篇文章,冷哼一聲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幾個報社的撰稿人一看劉宗周這老兒這麼囂張,怒道:“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