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點遙不可及了。
回去的路上嘴裡叼著草棒子仰望天空:“我才不信衛霍生而知之,我吃的比他們好,練的比他們好,憑什麼就練不出來?古人說勤能補拙,騎術講席(老師)說我騎術悟性屬上乘,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咱們走著瞧!”
第13章 主父偃
回侯府時遇到陳叔,老人家看到曹時揹著長弓縱馬而來的姿勢,忍不住開懷大笑:“君侯的騎術訓練初見成效,勤加修煉三年五載就可以疲憊北軍的騎士了。”
“陳叔別取笑我,自從練了軍用騎術,我覺得和幾位騎術講席(老師)的差距越來越大了。”曹時見過幾個老卒騎著戰馬手持短矛突刺的姿態,簡直像歐洲重騎士衝鋒一樣帥的掉渣,他這個連騎馬端槍的正確發力姿勢都沒學會的菜鳥差的還很遠。
老人家笑呵呵地說道:“君侯吩咐老僕打發依附侯府的書生回鄉,每位書生領一百錢,蒸好的饃打包帶走十個,君侯對書生真是好,老僕見有幾個窮書生含著眼淚依依不捨的走。”
“對書生們施以恩惠也是於己便利,將來世人傳頌太公的功業需要書生們用心記載,拔一毛而利百世的買賣不要太賺。”曹時對此得意的很,漢儒在儒教發展過程中起到巨大作用,儒教的大部分典籍都來自這個時代的儒生們口述筆錄,漢儒說的就是後世研究記錄的,這作用得有多麼大。
陳叔頓時恍然大悟,看書生們感激的模樣想必是不會有差的,想到平陽侯的功業名傳千古,老人家忽然覺得給的恩惠太少了點,應該每個人奉上一萬錢的厚禮,給的錢越多就應該越感激才對。
老人家估摸著說出口會挨訓,捏著雪白的鬍子決定轉移話題方向:“大部分書生領著錢走了,但還有幾個死活不願意走,說是要投效侯府做君侯的教席,老僕不懂書生們的說辭,就把名錄給奉上來。”
一卷竹簡上些著六個人名,下面標有出生地平生所學等簡單的記錄,曹時一目十行的掃過去忽然停在一個人名字上:“齊人主父偃,學自縱橫家?姓主父的人很多嗎?”
陳叔想了想搖頭道:“這個姓很生僻,河東郡內應該沒有,想必齊國應該是有一些的。”
“主父偃縱橫術,今年三十二歲,應該就是他本人了。”他還不至於忘記那個倒行逆施的主父偃,睚眥必報得志猖狂機會是他的標籤,不過這都和他沒有太大關係,左右無事見見這位奇人也無妨。
第二天上午六名書生被請到侯府的偏廳裡用餐,既然是求入侯府教席就得依照規矩展示自己的才藝,這有點像後世大企業招聘精英人才的面試,能力才藝要透過談吐準確表達出來。
只可惜這些書生的表現讓人失望,無論學儒還是學法都喜歡搖頭晃腦的誦讀經文,隨便挑幾篇古文讓他們註解,要麼吱吱唔唔不知所云,要麼解的亂七八糟讓人一頭霧水,真才實學實在令人懷疑。
前面幾個人垂頭喪氣的離去,到第五個人聲稱學黃老二十五年,除了拿《道德經》掉書袋以外,時而能蹦出幾句治大國如烹小鮮的經典字眼,曹時讓他以漢朝邊疆守衛為題做簡要策論,這書生立馬啞了火。
幾個失敗者離開時也沒有被苛待,曹時命陳叔贈予幾位書生二百錢,饃饃二十個返回家鄉繼續攻讀書籍,若來日修學有成還可以來侯府面談一次,幾位書生感激的大禮拜謝口稱曹時是“仁厚君子”,而後歡喜地離開了。
只剩下最後一位中年書生立於堂下,此人不慌不忙對失敗離去的書生熟視無睹,整理儀容深揖道:“齊人主父偃,學縱橫術十八載遊學燕趙不能為王所用,聽聞平陽侯海內賢德之士,特來侯府競為教席。”
“主父生最崇敬哪位古人?”
“在下最崇敬魯連子。”
曹時心裡暗笑此人投機取巧,淡淡地問道:“那麼,主父生最希望成為哪位古人?”
主父偃狐疑地望向堂上的年輕君侯,低聲說道:“當是張子、蘇子。”
張子是張儀,蘇子是蘇秦,只有縱橫士才會稱呼張儀、蘇秦時加一個“子”字,因為這倆人名聲非常之爛,名聲爛的程度堪比被罵最多的商鞅。
但這二人又沒有商鞅治國的功績,而且漢承秦制繼承了商鞅的法制主體結構,因而在當代學術界就喜歡揪住張儀蘇秦大罵,於是這兩人就淪為百家唾罵的典型小丑。
“主父生的人生志向是什麼?”
主父偃像踩到尾巴的貓立刻警覺地抬起頭,這些年每次提起個人志向都會被人譏笑,每次被羞辱的記憶太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