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嘆息,飄渺如煙,靜靜的散開在了空氣中,卻進入了他的心裡。
“有什麼關係?”第一次,他用如此“不嚴謹”的話語說,“讓乾把全程拍下,回來再看便是。”
“耶?”少女一步跳開,不期然撞到了經過的行人,“國光,你終於學會——假公濟私了?”
他淡淡的勾出一抹笑,不答。
拐過一個彎,在拐過一個彎。
熟悉的路。
便是在幾月前,他還因為她的不開心而陪她來這裡散心。
網球場對面有一條寬闊的馬路,車輛毫無顧忌的來來往往,凸顯了整個城市的浮躁。
他們站在馬路的另一頭,看著對面,希悠有些不知所措。
“是該說再見了……可是——”她轉頭看看,吐了一下舌頭。
手就不由的伸處,拉住了那雙稍顯瘦小的手。
春季,她的手在她的手心裡,發冷。
她有些驚訝的睜大眼,卻未曾把手強行收回。
他開始執起她的手,引領她走過馬路。
原本無數次走過的寬闊的馬路,不知為何變得如此窄小。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心還是靜了下來。一步一步的,彷彿可以聽見腳步落地的聲音。
——閉上眼睛,讓我去牽你的手。
哪怕是唯一一次,哪怕是最後一次。
讓我拉住你的手,感受你的溫度,感受你的心跳,走過只屬於我們二人的道路。
到達。他鬆開手,眼裡含著淡淡的笑。
“再見。”他對希悠說。
轉身,再不回頭。哪怕可以再看見她的身影。
——曾經,他在新年一百零八聲的鐘聲中,許下了“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的祈願。
——曾經,他願意守護在她身邊。
可是到了最後,他發現,他還是貪心的。
貪戀著她的笑,她的顰,她的眉宇,她的心境。只想,在那顆心中,留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
他記得,曾經她對自己說過的——“不是不夠努力,只是未曾說出”的話語。
那……是不是暗示著什麼?
可是,一切都晚了。
所以,直到最後,他回頭看了一眼那最終的身影——無拘無束,長髮在身後飄卷,瀟灑自由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那是自己永遠也無法追尋到的——
只屬於不二希悠。
一百五十六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什麼都沒有,卻滿足的猶如什麼都充滿了手心。
一點一點的積攢,一絲一絲的傳遞,然後,終於在短暫的牽手之後給予了永久的溫暖。
滿足,心中卻有著絲絲惆悵。
手冢……國光啊!
我低頭淺淺的喟嘆,這個人,哪怕是全身冰冷,卻依然如此的把溫暖傳遞給我,感動的,真不知道該怎樣去說……
他是應該明白了吧……突然回來的我,卻沒有通知任何一人的心意。
他應該明白的,儘管會傷心,但是他卻是那個最貼近我的心的人。
掌心的溫暖猶在,右手的五指微微蜷起,自動恢復了方才的成型。是還在懷念著方才的溫暖吧,哪怕不在,也要拼命的懷念著。
懷念,卻無關愛情。
或許會永遠記得,這個有記憶以來給我的第一雙手掌的人,哪怕這雙手掌的主人不是我的愛人,哪怕與這雙手掌的主人再不相見,哪怕……忘了這雙手掌的主人的樣子,卻還是會因為這難得的溫度而永遠的記住吧!
不管到何時何地,人總是一種喜暖的動物。
右手依然相蜷,細細回憶著方才的雙掌相攏,明明指尖是那麼冰冷,可是一絲一縷,溫暖還是由掌心向掌心傳向了對方。
太過溫暖了……不是火熱,如同冬日中難得的陽光,溫暖在見到的剎那間便傳遞到了心裡。因為太難得,所以難以忘卻。
記憶中,從未有人的手與我相牽,彷彿心心相映一般,相濡以沫的走過哪怕一小段路。
記憶中給我如此溫馨的人永遠是手冢國光,那個本人稱為“冰山部長”的人。
……卻是很溫柔呢!如果說周助是親人,比林是知己的話,那麼這個口是心非的人,便是守護吧!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時,一直在做的事。
守護,守護。包紮著我的傷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