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只是……”
她話說一半噤了聲,然後又重複唸叨起恕罪來。
這兩人就是謝嬪身邊的兩個大宮女,一個安從,一個安順,原先伏罪的安順已經不在了,只是再來一個仍叫這名字。
雲露笑了,“你主子不是有意如此,莫不是故意如此?”
安從唰一下跪到地上,眼淚急湧,“娘娘恕罪,都是奴婢不會說話,主子當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那藥只有娘娘您才有,所以主子一時情急就衝撞了您。”
這話說的就更是不清不楚了,還涉及到了藥這種最能引發波瀾的字眼。
眾人無不猜測,難道是妙貴儀向謝嬪下了手,謝嬪求解藥來了?看謝嬪這副樣子,也實在是像用藥半瘋了。
“和樂,這丫頭嘴巴不清不楚的,想往本宮身上栽贓,你說怎麼辦?”雲露依舊安穩的坐在肩輿上,笑看向身旁的人。
和樂漠然:“舌頭不聽話,割了就是。”
安從駭然。
圍觀群眾也哆嗦了一下,有意無意的退離開是非圈,卻被雲露一個眼神掃住,僵立在原地。想想剛剛她們在背地裡議論的那些話……
她們頓時想把時間撥回到剛才,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
雲露面上常對著皇帝的那一抹嬌憨稚氣已全然褪去,她鳳眼兒輕挑,眼波流轉間笑盈盈道:“別嚇著本宮其餘的姊妹才好。”
“喏。”和樂深解其意,讓大力的公公把安從死死拖了下去,御花園一隅沒多久就傳來驚聲慘叫,極盡淒厲。
一眾小妃嬪瑟瑟發抖,看向這位傳說中的妙貴儀已是忌憚不已。
想人家當初二話不說就扇了錦昭容一巴掌,皇上不止沒怪罪還把錦昭容給攆回去了,這會兒對小宮女用個私刑,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可憐我謝嬪姐姐。”雲露用錦帕拭了拭指尖,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中若無其事的放下手,看著謝嬪滿臉可惜,“先後折了兩個伺候的大宮女,必定不習慣的很。”
“姐姐不會御人,我宮裡的和樂卻是調/教人的好手,叫她陪著姐姐回去,教一教姐姐宮裡人的規矩也好。再來,姐姐要毒藥要解藥的,都與她說。”
風染綠鬢,她拂過飛出的一縷發,笑容純真,“可好?”
謝嬪這會兒已經從藥力中被嚇回了神,想起剛剛自己的所作所為腿都要軟了,再看妙貴儀笑成這般實在驚心動魄,險些心臟停跳,最終魂不守舍的被人攙了回去。
和樂果然也跟著她去了東明苑。
只那群目睹了全過程的人依舊跟腳生了根一樣站在原地,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敢立刻離開。
美景替上和樂的位置,起轎回宮的時候在一旁不樂意的道:“主子難得出來逛一回,興致都讓她敗了。倒是那些個看戲的,主子這般處理,奴婢擔心她們胡亂猜測,到處嚼舌根。”
“那就讓她們嚼。”雲露想著事眉頭微蹙,心不在焉地道,“後宮裡沒有完全分明的對與錯,她們就是猜測我對謝嬪下了手又怎麼樣?我素日只在言語上叫人敗服,這卻是不夠的。”
適當的勢力鎮壓,她們才會心懼膽怯,否則一波波的真讓人對付的心疲。
美景想清楚關節也覺得主子說的有道理,總不能每回都叫主子舌戰群儒,把人的壞心思都說回去吧?這麼嚇唬她們一回,誰還敢在小事上使絆子!就是認定主子對付了謝嬪娘娘又怎麼樣呢,皇上是知道內情的,必定會偏袒主子。
“等會兒你去審問那個宮女,看看是誰使的計。”
她心裡知道八成是錦昭容,依對方的處境,就是明知這麼做扳不倒她,給她添點堵也是樂意的。
不過還是得問清楚。
美景點頭,她知道那個安從沒有真的被拔了舌頭,只是用來嚇唬人的而已。到底用私刑是個把柄,就算皇上不怪罪,皇后、太后那裡也不好對付。
雲露料理清了那邊的事,又接著思索起來。
讓和樂跟著謝嬪去,是想及時瞭解謝嬪現在的狀況,好到御膳房拿藥,控制事態發展。畢竟這等事一旦揭露出來就會引起軒然大波,倘若不是自己佯裝提早發作,等到各宮都聞久了,皇帝這後宮大部分人都要毀了。後宮諸多妃嬪被一種香控制,說出去真是駭死個人。
眼下算是她和皇上共同應付此事,她就不能掉以輕心。
像這次,她半真半假的讓人覺得是她對付謝嬪,總比讓她們聯想到別的事情上好。皇帝覺得她受了委屈,必定更會心疼縱容她。錦昭容就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