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嬸還未說完,小三已瞭然笑道:“其餘的吳嬸也不必擔擾,我家公子既能入宮為白代詔求來休沐的日子,那麼定也能為白代詔負責到底。”
吳嬸愣了半會,吳伯也走到她身旁扯了扯她,示意安心。
吳嬸終是淚光閃爍地點了點頭,與吳伯一道往廚房去,準備煮些清粥,好讓白青亭醒來後用些。
目送著二老走出正堂,小二回頭看向小三。
小三明她意思,得意道:“相信我,我的感覺向來很準!”
其實小二不知道的是,小三能夠如此肯定得意,是因著他與小一在紅楓林裡都看到了白青亭腳丫子腳板上的那一顆硃砂痣,那一個胎記就如同長年掛在君子恆書房內的那一副畫一般,深深地刻在他與小一的腦海裡。
寢室內,君子恆安坐在床榻前的矮几上,他凝視著那張蒼白毫無血色但已不再狂冒冷汗難受得擰眉的秀美面容,不言不語。
記憶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關於小時明天晴的,關於今日白青亭的,就像是一個個過場潺潺流過,在思緒中重疊,又在重疊中抽絲。
慢慢地,匯成一條清澈的小溪。
小溪旁大石上,有一個小姑娘。
小溪岸上紅楓樹下,有一個趴在他身上的大姑娘。
倘若未殞命於那場大火,也該是雙十的年歲了。
還記得幼時面容的輪廓,那眉毛、眼簾、嘴角、鼻樑……都是那樣的似曾相識。
“從今往後……有我……”
“你不再孤身一人!”
第七十章聽話
有一滴淚滴在她的手背上。
涼涼的,還有些癢。
她想撓撓,於是沾了一指的水。
微微的,淡淡的。
白青亭睜開眼,熟悉的百鯉戲蓮帳頂。
微微偏過頭,她看到熟悉的君子恆。
他正看著她,又好像不是在看著她。
白青亭想,他一定發現了什麼。
她沒有出聲,他也沒有說話。
時間在靜寂中慢慢消逝,四目相對,誰也不願做那個先開口的人。
白青亭再偏下頭,看向桌面的漏壺。
寅時五刻了。
窗臺外仍舊黑漆漆的一片,但黎明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