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自己就活該受她的侮辱了嗎?這種市儈的眼光將她對杜如松的愛置於何地?!
想到在一起時自己時常還勸諫杜如松對張素好一些的話,竇順娟就覺得自己簡直是人善被人欺!
張素的話竇順娟當然不會當真,她可還記得杜如松在自己面前嘲笑張素為了留住他像條狗似的苦苦哀求的事情。這樣的張素會在離家出走幾個月之後就脫胎換骨?開什麼玩笑!別的不說,竇順娟自己就是女人,女人遇上了愛情,哪怕明知火坑都會視死如歸跳下去。這種話不過是在自己這個徹底贏過她的女人面前的一點垂死掙扎而已,離婚?好啊,這可是張素和她的好兒子親口說的,既然如此,也別怪她心狠!
這身髒東西……
竇順娟冷笑了一聲,停住哽咽,冷冷地對著杜媛說:“能看見了就扶我站起來,不要洗澡,就這樣直接回家。”
今天的痛和苦她嚥下了,來日方長。她現在要做的,是讓杜如松好好看看張素對她究竟有多麼過分!現在的恥辱,她總有一天會十倍百倍地報復回去的!
☆、第三十五章
“真離?”
“真離。”
熱乎乎的被窩;老閨蜜倆手拉著手,章母得到肯定的回答;不由嘆了一聲:“離了也好,長痛不如短痛。”當初決定和章父離婚的時候,她也曾有過不捨;但日子越過越輕鬆,證明了她那個當初讓她心痛如絞的決定是正確的。
她想想,又說:“你現在開了新廠,我看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燈,要是攛掇行止他爸來搶;你怎麼辦?”
“他敢!”心冷了;心硬了,女人再無所畏懼;“我手上太多他的把柄,以前被他拿捏是我甘願,現在……”他要是敢不識好歹,她能輕易讓他翻不了身!
章澤平常向來是“沾枕頭就著”的人,今天卻攤蛋餅似的靜不了心。他翻來覆去發著呆,心裡反覆回想著方才的那一幕,莫名地,對未來婚姻產生恐懼。
杜行止攬住他的腰:“怎麼睡不著?”
“放開,”章澤受不了他這樣親暱,上輩子杜行止也老喜歡這樣,當初是朋友,順著也就順著了,章澤現在可討厭他,“你老碰我幹嘛?自己不能睡就另找個被窩。”
杜行止縮回手,他已習慣章澤的敵意,對此他解讀為屬相不合。然而依賴的好感無法改變,他也不介意自己被罵上幾句,仍舊問:“你在想什麼?”
章澤沉默了,有些事情困擾在心頭,卻不想跟杜行止說。他是藏不住秘密的,也許只因為這個人是杜行止,傷他至深,章澤認定他是個滿口欺騙的謊話精。他只困惑人和人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該如何維持所珍惜的感情?好比上輩子他和杜行止的友誼,這輩子母親和父親的親情,以及杜行止父母那轟轟烈烈的愛情。
它們曾經熱烈的時候,該是如何的蠱惑人心?然而逝去卻也毫不留戀,說走就走,竟連什麼時候轉身的也捉摸不透。
他真不敢勸自己再付出,也許一轉眼仍舊水中撈月。他恨著杜行止,恨他背信棄義恨他百般算計,又恨自己笨,不如其他人精明透徹,玩弄人心於鼓掌當中。如何努力去學習勾心鬥角,他仍舊腦子不夠用,要不是這樣,他也不至於對杜行止百般忌憚卻倒如今也難以劃清界限。
杜行止也嘆息,他何嘗沒有心思?憋久了,只是習慣了不吐露,不露形跡。但章澤這樣藏不住秘密的人,幾乎將困擾掛在臉上,杜行止不用猜測就能明白他心中所想,開口說:“我爸媽他們,也不是一蹴而就,很早之前就有跡象。”
從未聽杜行止說長道短,章澤頓時豎起耳朵,更忘記杜行止邊說邊環上來的手臂:“我小時候,四五歲吧,聽他們吵。吵柴米油鹽、工作、家務、錢和女人。我媽嘴巴鋒利,我爸自尊心強,吵壞了就出門找那女人的安慰。不過他不敢得罪我媽,大院裡的人都知道他沒背景,離了我媽這麼根定海神針,他鎮不住。”杜行止說著,眼神悠遠起來,“但後來,他位置高了,腰板也硬起來。外頭的女兒也敢帶回家,我媽吵過幾回,他威脅要跟我媽離婚,嚇得她不敢聲張。我不知道她為了什麼,大概是名聲?反正是女人的心思。”
章澤聽的忘情,插話說:“我猜她很喜歡很喜歡你爸爸才對。”
杜行止笑了笑:“誰知道,但我覺得不像,喜歡一個人應該是恨不得將他佔為己有,哪還會容許他在外面包養女人?”這想法他從一開始就有,只是從不確定到確定的轉變而已,真的喜歡一個人,絕不是像他母親這樣委曲求全的。
章澤傻乎乎地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