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杯一杯地灌下肚,不由感嘆情之一字,傷人不淺吶。
清平按住她的手,“酒多傷身。”
“可是可以醉人。”說著,又是一杯。“其實剛開始呢,我是很討厭你的。”
開始了,惆悵人的苦水。
“因為水兒老是把你掛在口邊,說你釀的酒有多好多好的。”
“……”這個能怪我麼?
“多少年了,五年還是六年?記不清了,我追著水兒跑的日子。”
“驚人的毅力。”清平說道。
她曾經問過小三:“三兒啊,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可是那人卻不喜歡你,你等他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結果,會不會放棄?”
“很久很久是有多久?”
“有十年了吧。”她的母親就是堅持了十年才決定與父親離婚的。
“那當然放棄了,老孃可不想把青春只浪費在一個男人身上,再說,我才不會做等男人這麼蠢的事,老孃我那是讓別人等的。”
很有小三味道的回答。可是若是她恐怕也是不會等那麼長時間的。
而這個若善,在這個以女子為尊的國度裡一等就是多年,這份毅力和耐心讓清平佩服的同時也不解,究竟是什麼讓她們堅持了那麼久還不放棄?
“小樂子……”
嘴角抽搐,這稱呼她著實不喜歡。
“他呢,不溫柔不體貼又倔強,男兒家的一樣不會,老是泡在酒裡,對我還愛理不理的……真搞不懂我怎麼就看上這麼個沒有男人味的男人。”
“……”可是就是看上了不是?
“可是呢,他的堅強也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受傷罷了,他啊,其實是個很脆弱的人,會因別人一句玩笑話就委屈得在沒人的地方哭泣……估計啊,我就是被他哭泣的樣子迷住了,結果就深陷其中出不來了,”若善抬眼,沒有醉意,還是清亮的眼睛。“我喜歡他,我姒若善喜歡商水。”
清平想起她家的男人那時也是這麼一副神情,認真地安靜地訴說著他的情,“我想要妻主的一切。”
“嗯,我知道。”也斟了杯酒,一飲而淨,“我的榛兒呢,既溫柔又體貼,刺繡洗衣管家樣樣精通,對我更是好得沒話說,笑起來的時候特別迷人……”不像她有時候的假笑,榛兒每次笑著的時候是真的高興著的,“只是在某些方面固執得很。”比如對她。
沉默了會兒,若善突然道:“小樂子,你喜歡他。”
清平放下酒杯,低聲道:“大概吧。”
“小樂子,我有點喜歡你了。”她憨憨地笑著,染上了醉意。
您還是別喜歡我比較好。
……
一個不敢愛,一個愛而不得。
如此這般,兩人喝酒聊天,直到夜幕降臨,若善醉倒在桌上。
清平看著這個傻頭傻腦的女人,即使是醉了,睡了,也依舊蹙著眉頭。所以說,酒真不是個好東西。讓世人以為找到了解除煩憂的良方,不曾想,酒醉過後,愁緒依舊不解,現實也沒有任何改變,只是平白的浪費了時間。
把這醉死的大女人送回去後——幸好她有先見之明事先問了地址,清平一人走在悄靜無人的街道。
月上柳梢。
看著十五圓月,清平想起小學經常造的句子“圓圓的月亮像玉盤。”
月亮不曾變過,還是上個月中秋時的圓月,只是上次她的身邊有榛兒,而這次,沒有。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無論她與榛兒走到何種地步,明天終歸是可以回家了。
翌日,蘭州城門。
看著昨天醉死的女人今天又活氣十足地傻呵呵地笑著看男人,清平不由汗,這女人的恢復力怎麼那麼驚人呢。
可是誰說笑著的人就不會心疼,這個若善對明知道無望的感情,又能堅持到幾時呢。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雲楓說道:“大家都啟程吧。”
今天是清平的歸家日,商水也回平陽城,不用說若善也跟著他。
從某些方面來說,若善也是很賴皮的。
商水上前向兩人又是一福身,“今次與樂小姐相會實在是日短,希望他日能有機會與小姐好好聊聊。”
聊什麼那當然是不言而喻了,瞄到旁邊的若善一臉黑氣,清平回以一禮,道:“來日方長,會有機會的,到時清平也希望能與商公子和若善多些交談。”
看到清平如此表現,雲楓心下是開心的,她這個妹妹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