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家鄉的列車。
“沒有悲傷……”小三將視線投向遠方,突然吐出這麼一句。
“什麼東西?”
“無論是你父母去世時也好,還是現在和儲暮分手也好,我從你身上都感覺不到悲傷。”
“這說明我堅強嘛。”清平嘻嘻笑著,一貫地打著哈哈。
“得了吧你。”小三嗤了一聲,“十七歲你父親讓你畢業了接管家裡祖業時,你和儲暮私奔。別人說你瘋狂說你率性,我看你是理智計算過的。儲暮有一定資本不會讓你受苦,你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和他走。”
“小三……”
“別叫我小三,你才小三,你全家都……”小三突然停住。
她已經沒有所謂的全家了。
“……三兒。”
小三撇撇嘴,“堅強?你堅強個屁。”
“三兒,你真粗魯。”
“老孃粗魯慣了!”小三有些怒了,“你怕哭你怕痛你怕受苦你怕一個人,我敢打賭要是當初跟儲暮離開的代價是你失去一切,你絕對不會跟他走得那麼痛快!”
清平沉默,她向來無法回答那些不存在的假設。
小三倏地紅了眼眶,“清平,你不要離開了,在這裡你至少還有我,還有儲暮。”
火車帶著嗚嗚響聲進站,停住。
清平站起身,“小三……”
“不要叫我小三!”
“……”清平無奈改口,“三兒,你知道的,我和他一開始就沒可能。”
是的,她知道。清平終究會離開那個男人,接管家裡的釀酒業。和儲暮一起離家不過是年輕時想瘋狂一次罷了。而現在,她的父母都去世了,她也決定收心回家接管她家的釀酒業。
“這個世界,最知道我的就是你。這點我很慶幸。”
“可是還不夠,我還不夠……”小三啞著聲說道。“如果有人能讓你把所有情緒都表達出來就好了,如果有個人能讓你願意豁出一切就好了。”
沒有回話,清平上了火車,向她揮了揮手,“拜拜。”
清晨的陽光斜照在疏窗上,清平緩緩睜開眼,坐起身,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
那是……夢?
額角抽了抽。
夢到小三那死女人肯定沒什麼好事。
連榛端著木盆進了來。“妻主醒了?”
“榛兒早。”
清平掀開被子下床,很自覺地張開雙手讓夫郎給她穿上衣服,再在鏡子前坐好,讓夫郎給她盤發,最後接過夫郎遞過來的帕子在臉上擦了幾下。
一開始的時候被人這麼照顧著她還有那麼些不習慣,但現在……好吧,她承認她很享受就是了。
推開房門,庭院裡中的桃李已經開了花。
“春天來了。”清平站在門口,享受這滿庭芬香。
“嗯。”
“桃花開得真美。”清平上前,站立在開滿的桃樹下。
“是啊。”
清平很高興地說道:“有桃花可以開始釀桃花酒了。等花兒結了果還有桃子吃。”
“……”果然自家妻主可沒有什麼文人墨士的風雅,就算面對如此美景也只是想到口腹之慾罷了。
“還有啊,聽說在桃花樹下做特別有情趣。”
“咦?”妻主的思緒好像轉到什麼不好的地方去了。
“我看過的一本書裡就有這麼一段情節。月光照耀下的桃林裡,男人在女人身下輾轉呻吟,嬌豔的桃花映襯著男人情動的臉……”
“妻主!”連榛嗔喝著打斷她,免得再讓她扯出什麼黃段子來。
“什麼?”清平還很是無辜的樣子問道。
連榛聲音低了低,“妻主不是說不看那些書了麼?”
“那沒有圖畫的,只有文字……要是你不喜歡……”
“妻主就不看了是麼?”
清平點頭。
“那我也不喜歡,妻主如此勉強自己。”
“也不是很勉強。”
連榛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想成為妻主的阻礙,所以希望妻主能自由做自己喜歡做的事——當然,春宮那種東西是不許看的,還有青樓也不許去。”
所以,榛兒希望她的自由是建立在她不準花心的前提上?
但是,“我貌似撿到寶了……”能夠遇到這個男人。“那些事現在不重要。我說,榛兒啊,我們要不要試試,正好咱們家裡種了這麼多桃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