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七六年的,屬龍,不小了。”
“不像。”
“不像什麼?”
“龍。”
她咯咯笑了,下意識用手擋住面部。
又是一陣沉默。
“能問個問題嗎?”還是肖凝打破沉默。
我點頭。
“聽小曼說,您就要離職了?”
“是的,原則上是五十三,年底就到了。”
“下一步有什麼打算嗎?”
我心想,打算倒是有,不過一時還不好說。事實是,我在幾家企業兼職顧問,離了職也倒閒不著。只是這幾年不知怎麼搞的,老想放下一切徹底休息。過去伸著脖子瞪著眼掙錢,多是為孩子。現在孩子大了,自立了,不用在經濟上操心了,進取的動力也隨之打了折扣。就像住慣鬧市,老向往田園一樣,我也很想重拾舊業,靜下心來搞點創作。一是打發時光;二是重續一下年輕時的夢想。於是說:“也沒什麼具體打算,想先休息一段再說。”
“在這裡?去北京?還是去美國?”
“沒考慮那麼多,我想暫時還是留在這裡吧。”
“這裡?”肖凝詭秘地笑笑,用一付調皮的口氣,“這裡也有難以割捨吧?——比如小曼。”
說完這話,她的兩個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讓我心裡亂亂的,略微還有那麼點心虛。我想:小曼不會把我們的故事也說給她了吧?
小曼剛出大學的情景,還像發生在昨天——
5
那時的我,已經是在當地小有名氣的記者了。根據報社安排,我負責藍天集團的報道。因為我和黃董事長的私交甚好,出入小曼家是經常的事。用小曼的話說,她家的寵物狗都不拿我當外人。黃董很有魄力,儘管當時五十多了,觀念卻很新潮。他好多有影響的演講稿和長篇通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