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只露眼瞳大小的倆洞,裡面幽黑涼涼。
她聲音沙啞,“如何使不得?”
“小奶奶可能不知,這仗打了一年多,如今過山肥鳥幾乎絕跡。眼看快過年了,各寨肚裡都荒著哪,平時不巡山的傢伙也被派出來巡山,見一點油膘星子就能急了眼皮子。俺也怕咱寨從前那些兄弟扛不住,一旦走漏風聲,峰頂上的大傢伙們可不會看在俺的面子上放行。”
瘦兔子發出一聲哼氣,不知道是笑,還是惱,說話倒是平靜無波,“幾十車麻袋,重且不說,貨換不了錢,就只是東西而已,不能吃,你們也不會用。”
杏花寨老大連連稱是,表情仍難為,“不過確實人多了點兒,車大了點兒,東西也比上回多得多。要不,您把它們分一分,一半留到開春。”
瘦兔子嗤笑,“開了春,誰還買過冬之物?你只管收錢,我多給你打點銀子就是。再說,你一向訊息靈通,這回怎地眼盲耳聾?此時大概除了杏花寨,各寨都在集結人馬準備幹一大票,哪裡還有餘力派去巡山。”
“欸?”杏花寨老大當真無所聽聞,可參與的態度亦不高漲,反而眼睛一亮,心裡一輕,“小奶奶這話要是真真的,俺就放心了。”
瘦兔子沉默片刻,再道,“你不問問是何大買賣?”
杏花寨老大回頭,對兄弟們說聲準備出發,才回道,“嗨,跑了這些趟,俺們這幾個笨人也算有點明白了,咱就適合幹這順當的體力活。不昧良心傷人搶財,也不用得罪自家兄弟,與大家方便,與自己方便。大買賣,不是咱能巴望的。常人云,肚子裡沒墨水,不作那文章事。”
瘦兔子又靜了半晌,輕咳兩記,“你能明白過來,倒也不易。”她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實不相瞞,這也是請各位幫我送得最後一趟。”
杏花寨老大先因銀票上的面值,高興得直拉自己的鬍子,再聽得這是最後一趟,不由詫異,“小奶奶這是要轉行做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