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來,知府派兩位大人率府兵五千前去解圍,隨即關下水陸城門,不許任何人出——”
節南或小山,這兩個名字都用不得。
孟長河打斷,“知府大人怎知攻打鳳來的是大今軍,而非山賊?”
大王嶺匪患由來已久,他亦有所聞,不過軍鎮與各府獨立自治,內憂當然由知府解決。再者,殺雞焉用牛刀。
“報信者是鳳來縣人,他肩中點鋼鉤,表面看起來失血而亡,但仵作驗出鉤尾帶蜂針,其實是針入心脈而亡。”
孟長河稍稍斂起沉冷的目光。不錯,點鋼蜂箭屬天豹軍獨用兵器之一,中箭者受盡折磨也不能治,必死無疑的狠毒物。蜂箭看似不難打造,但南頌兵器司至今仍仿不成。
“就當姑娘所言都是實情——”
節南勾一抹輕笑,“六娘所言皆屬實情。然而,六娘也知道大將軍有何顧慮。於大將軍而言,六娘不過一介女子,身份不明,只有一件物證,卻無人證。知情的仵作,已被知府滅殺。府城中不同流合汙的崔推官,臨時被拉去代縣令的宋大人,毫不知情趕赴鳳來,卻不知可能有去無回。如今成翔府當官的,大概皆以知府馬首是瞻,即便到時有不甘心賣國之人,區區兩千府兵,面對上萬混入後方的敵軍,根本螳臂擋車。”
常莫實在按捺不住,顫巍巍站起來,“大將軍,要是鳳來成翔落入大今之手,金鎮也等同陷落!不可坐視不理!”
孟長河沉吟半晌才道,“常督軍莫慌,你能想到的,本將軍自然也能想到,只是要先辨明這姑娘有沒有說謊才好。”
常莫欸地一聲,不明所以。
孟長河呵呵,“常督軍適才道這姑娘可能是細作,本將軍也認為茲事體大,總不能糊里糊塗調兵,冒著違抗聖命的危險,結果反中敵人陰計。”
固然,大今前鋒潛入大王嶺這樣的事,他心裡已掀起驚濤駭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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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引 軍法辯真
軍鎮對內府調兵,需持虎符,除非確實十萬緊急,方可先兵後奏。不過事後朝廷調查若不符實,重則謀叛論處,輕則降職貶官。
孟長河不怕丟官解職,但想得是南頌存亡。當年北土還在,卻是一關破關關破,大軍一潰千里,迅速丟掉一半疆土,讓他心有餘悸,不敢半點鬆懈。
至於眼前這姑娘麼,說話條理分明,目光無懼無藏,並無前後矛盾之處。而她若說得都是真話,鳳來和成翔一線落入大今之手,對於朝廷,將會成為又一場滅國之禍。只是這回,已經沒有另一大片富饒南地容得他們再建頌朝。
這時,常莫幾乎立刻就換上狐疑的表情,一邊拿眼角擠睨節南,一邊點著頭坐下去。
節南心頭暗笑這人牆頭草,雙眼與孟長河對正,“大將軍,六娘只是一個傳信之人,信既傳到,六娘就想告辭了。”
“哪怕信是假的。”孟長河說了出來。沒錯,這姑娘說話雖挑不出毛病,但從一開始,她交給他這封信時,就已經失去了他的信任。
“什麼?”節南拍案,右掌落得那麼重,竟沒拍出聲響,只是她人猛地站起,撞到打算倒茶的小兵。
鐵壺哐當著地,蒸出一片白汽。
信是假的?!節南張口結舌望著孟長河,滿腦子回想得是王泮林交給她信時的情形。
“本將軍與成翔知府有不少書信往來,他的字我算得上熟悉。”孟長河見節南的驚訝不像假裝,心裡為難三分,語氣就沒之前嚴厲,“這信上字跡仿得一般無二,不過大概事出倉促或手頭的親筆文書不夠足,造信之人只照小楷仿那些找不到的字,才讓我瞧出端倪。鳳來的鳳字,裡面鳥,知府卻一向寫成烏字。”
節南聽了,心想就那個詞不達意的蠢知府,別說把鳥寫成烏,把天寫成地,大概都沒什麼奇怪的。
等等——
現在不是知府蠢不蠢的事,而是王泮林偽造了書信,居然騙她!啊——
不,沒騙她。
只是她說知府親筆的時候,他沒吭聲而已。
豈有此理。
難道這就叫夜路走多要小心,騙人多了被人騙麼?
節南想著想著,怒著怒著,聽常莫一吼,撲哧笑了。
常莫吼,“來人!把這個謊報軍情的奸細給我拿下!送後校場,軍棍伺候!”
來時空落落的將軍府,此時卻像天上掉下來的,七八個全副武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