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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南突然停步,悠悠轉身看了看。
巷靜無人。
她彎腰拂了拂鞋面,順便撿起一顆石子,直起身來,彷彿讓穿堂的冷風凍到了,往後甩甩左手。
馬發出一聲受驚得嘶鳴,嘚嘚嘚,帶著王氏高貴公子所坐的馬車,剎那向前狂奔,隨車伕怎麼拽喊。
節南聽著那串亂了套的馬蹄聲,單眉挑高,嘴邊噙住一絲可笑,眼神剛要得意,卻是一陣猛咳,咳得撕心裂肺,好一會兒才平息。
但她挺高興。
吃飽喝足,還有飯後消食的隨興和餘興,從未想能過這般愜意的日子,哪怕轉瞬即逝,聊勝於無了。
過了兩日,商師爺傳節南進衙,將運稅的計劃同她說了,一邊觀察著她的神色,一邊又道,“小山,你上回說煩了縣裡這些事,想跑一趟遠差。雖說府城不遠,聊勝於無嘛,又比咱們縣熱鬧得多,你就當散散心。”
這本就是節南預設的繩套,又早知道商師爺已鑽了進來,她卻完全不動聲色,面露猶豫。
“商師爺,小山是說想跑遠差,可是——過大王嶺?你莫開玩笑,小山回縣時就遭遇過山匪,好在身無分文,藏也容易,可是押送幾車的稅金,還和那麼多人一起過山,如何藏得過去?”
商師爺忙道,“如此秘密行事,誰能知曉這支窮得叮噹響的隊伍裡混著錢箱?張鏢頭和他的鏢師們喬裝混在其中,而你只需到府城繳納。此計天衣無縫,絕對出不了事。”
節南不以為然,“師爺可不是頭一回誆小山,這件差事責任太大,萬一讓那群山匪把錢搶了,知府大人豈非問小山死罪?小山不敢,除非——”
“除非什麼?”商師爺讓節南操縱而不自知。
“請商師爺滿足小山先前所求,毀去桑家戶籍文字和所有記載。小山已不求官府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