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坐在馬車裡,臉色有些不太好。
阮楚宵以為是方菡娘心情不好,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
半晌,方菡娘打了個手勢,示意停車,阮楚宵趕緊讓車伕停了車,就見著方菡娘身手矯健的從車上跳了下去,蹲在路邊一陣嘔吐。
阮楚宵神情有些繃……原來是暈車了,他還以為……
方菡娘吐過後總算是感覺好了些,見阮楚宵僵硬的站在一旁,想著自己這番醜態都很可能被這個表哥看了去,難得的有了幾分不太好意思:“我暈車……”
因著眼下時間還早,前些日子因著谷掌櫃的事,據說彭老爹也是到處跑曾經的門路想著法子,早出晚歸的,休息的不是很好,想來眼下還沒起床,方菡娘就沒去喊彭老爹駕車,直接乘了阮楚宵來時的馬車。
阮楚宵僵硬的點了點頭。
他向來是騎馬的,只是今天想著接方菡娘回府去讓他祖母看一下開心下,才坐了馬車過來。
他有些歉意道:“是我沒想周全。”
方菡娘拿著錦帕擦了擦嘴角,笑道:“我暈車是我的問題,與阮公子無關。”
阮楚宵見方菡娘姿態這般落落大方,彷彿方才的嘔吐都是一場錯覺,他頭一次覺得,這個表妹有點意思。
方菡娘復又上了馬車,只是沒過多久,臉色又煞白起來。
阮楚宵擔心的看著她。
好在沒過多久就到了平國公府,方菡娘下了車,緩了半晌才總算緩過那股勁頭去。只是她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極為氣派的朱漆大門上懸掛著偌大的一方牌匾“平國公府”,微微一愣。
她這才發現,阮楚宵從來沒曾說過他家的背景。
大概是擔心她攀權附貴,不說實話,假認親戚?
方菡娘露出個緩緩的笑,只是那笑意裡,多多少少帶了幾分輕諷的意味。
阮楚宵一抬頭,恰好看見了方菡娘那笑,他是個軍人,心思沒這麼細膩,見方菡娘這般笑,心裡頭多少有些不太舒服,一時間還沒想過來。
他不自覺的看向方菡孃的表情就有些嚴肅。
方菡娘輕笑道:“菡娘不識,原來是平國公家的公子。怪不得青禾對阮公子放心的很。”
只是那份笑容裡,寫滿了滿滿的疏離。
阮楚宵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小表妹在怪他沒說他的身份,誤會了?
阮楚宵連忙解釋道:“方姑娘不要誤會,在下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說而已……也擔心方姑娘誤會在下以權壓人。”
方菡娘笑了笑,沒再說話,只是微微抬手:“麻煩阮公子引路。菡娘今天還有事。”
阮楚宵心裡那個憋屈啊。
他只好不再吭聲,走在方菡娘前頭,當起了領路的。
門房見三少爺回來了,方行了禮,又見著三少爺後頭跟著個容貌極為亮眼的少女,驚得他差點下巴掉了。
門房剛想說什麼,只見他家三少爺橫了一眼過來,門房立馬住了嘴,老老實實的待在那兒,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平國公的書房在平國公府的外院,平時女眷是不會過來的。
今天阮楚宵領著方菡娘直直的去書房走,倒是惹得一群下人都驚的長大了嘴巴。
要知道他們家這個三少爺,從來都是一顆心掛在軍營裡,甚至說很少回家。今天倒好,不僅回來了,還帶著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直奔外院,這是要做什麼?
下人們的八卦心思都快寫到了臉上,只是礙於規矩,並不敢背後議論主子,只能辛苦的互相用眼神彼此交流。
即便是這樣,阮楚宵也讓那些下人們的眼神盯得不太舒服。
他回身一看,見方菡娘一臉平靜的跟在他身後,他這一停下,她還微微詫異的抬了抬眼,語氣平平的問:“阮公子,怎麼了?”
阮楚宵噎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要他問,那些人這般看你,你不會不自在麼?
他只得咳嗽一聲,嚴肅道:“前頭就是我父親的書房了。現下這個時間,父親剛去衙門議事,應是不在書房,你隨我直接進去就好。”
方菡娘點了點頭,沒說別的。
阮楚宵心裡頭有點不太得勁。
四五歲時的記憶已經不太清晰了,不過他依稀還是能記得,當時有一個喜穿嫩huang se衣衫眉眼溫柔的少女經常帶著他在花園裡頭撲蝴蝶,有時候他跌倒了,那少女的笑聲清脆無比:“宵哥兒真笨。”
他一時間有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