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已經退了,雙頰仍有一點粉色,像是蘋果,秋天裡有薄薄一層果霜的蘋果。她說:“欸,真餓。”
“想吃什麼?”
“粥……”她說,“言情小說裡,女主角病了總有碗好粥可以吃。”
還是小孩子,還在看言情小說。他說:“那我煮給你吃吧。”
她吃驚地張著嘴,真和小孩子一樣,半晌她說:“你別這麼好啊,我怕我會愛上你的。”
“反正我們兩個在談戀愛,你就算愛上我也沒關係。”
“可是你不愛我,那我豈不是吃虧了……”
結果她還是嘀咕著跟他回家去。他熬了一鍋香米粥,然後拍了兩根黃瓜,醃了一個紅辣椒香乾,酸酸涼涼,兩個人喝掉一鍋粥,吃得很飽暖。
她第一次往他的屋子裡來,吃飽了就開始參觀:“你這屋子真乾淨。”
“鐘點工收拾的。”
“牆上這字……”
“我自己寫的,仿得很像吧?”
兩個人哧哧地笑,她說:“要不你也給我寫一幅吧,我拿回去掛在寢室床邊。”
他說:“可以啊,你要寫什麼?”
“任君莫話諸岑歌。”她說,“就這七個字好了。”
他說:“平仄不通,用詞淺薄。”
她說:“這是我姥爺的詩!”
他很意外,不便再批評,她又哧地一笑:“其實我姥爺的詩真的很濫啦。我舅舅還說要給他老人家出個詩集。我媽說,算了吧,他是一流畫家,九流的詩人,出詩集還不讓人笑話?這些詩,還是家裡人看看得了。”
“你的名字就是因為這句詩?”
“對啊,”她說,“正好又是岑字輩,我的堂姐叫任岑歆。”
“任岑歆是你堂姐?她是我大表哥的兒媳婦。”
“不會吧?我們還是親戚?!”
“親上加親嘛,乖,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