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取。”
他的手,好溫暖。我忽然在想,如果當日我是以女兒身與江雲升見面,那會是怎樣?
他鬆開手,轉身走得遠了。
我幾乎是一路小跑回到後院,徑直往那間暫存禮品的屋子走去,取了那支笛子出來,對著出宮的方向,吹起了《金枝欲孽》中安茜吹奏的曲子,我並不是只會吹一曲《亂紅》,只不過那是唯一一首我能用盡全心全力吹奏的曲子。現在我才發現,並不是不能忘情,不能動情,在這深宮之中,我還是多想有一個孔武,能像與安茜笛音和鳴那樣,與我相互慰藉。
胤禩,你能不能聽到?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也在某個地方,與我靜靜地和?
我想著他那一閃而過的寵溺的眼神,想著他為我係上披風時的專注和溫柔,想著他光芒四射的半生和慘淡的結局,幸福和心痛的淚水就交織著滑落臉龐。這一曲,也是我盡心盡情吹奏,一曲終了,我聽到身後一聲沉重的嘆息。
我一驚之下回頭看去,不遠的地方,站著一條人影,看不清面容,只見一雙冰冷深沉的寒眸,在黑夜裡閃爍。
我慌忙上前行禮道:“奴婢見過四貝勒。”
他未說話,竟伸手拉我起來,我抬頭正好看到他依然如石刻般冷峻的面容,只是深邃的眼眸中多了一抹疼惜之色,他抓著我手臂的手忽然滑上我的臉,替我輕擦滿面凌亂的淚水。
我慌忙後退了一步,拿袖子在臉上兩下抹去淚痕。
他收回手,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笛子,仍是沒說什麼,轉身走了。我這才看到不遠處青鳶提著宮燈等著他,然後送他出去。
夜裡,紫芸和青鳶八卦了我許久,一人說八阿哥,一人說四阿哥,我裝睡不去理她們。我將自己留下的那個瑪瑙墜子掛在了脖子上。胤禩,不管他是不是像某些史料上所說的那樣為奪帝位不折手段,不管他是不是沽名釣譽虛偽兇殘,我都想向他靠近,只為他為我係上披風時的一刻溫柔,只為他是讓我心疼得想要靜靜守護的人。
第23章 第○二一章 暗示
第二日,我起了個大早,一推開窗子,便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天上飄著好大的雪,鋪天蓋地。我是在南方長大,記憶中只見過一次這麼大的雪,那一刻,一些兒時天真爛漫的情懷彷彿被喚醒了,迫不及待就要跑出去玩雪。
紫芸一把拉住我,一臉又好氣又好笑的神色,“不用你出去伺候了,你別再闖禍了。最多八爺要走的時候讓鳶兒悄悄通知你,再像昨晚那樣,我讓你送他出去。”
我一愣,這鬼丫頭她腦子裡在想什麼?她老是這樣自作聰明可讓人吃不消。我輕嘆口氣,“好芸姐,你說到哪裡去了?我想出去看看雪呢,便是你又病得動不了,我也不替你去伺候那些主子了。”
“看什麼雪?外面冷著呢,”她面上又浮起一絲詭笑,“不過若是有人一起賞雪,倒是不覺得冷囉。”
我知她對我從來沒個正經,無奈地嘆道:“隨你怎麼說。”
她轉臉瞅了我一眼,笑道:“多穿件衣服再出去,你的病還沒完全好呢。”
我也沒太在意,加了件衣服就出去了,外面果然很冷,但是想要和這記憶中的大雪親近的浪漫心情立刻戰勝了寒冷,一興奮起來我還覺得心裡熱烘烘的。
積雪剛剛沒過鞋底,踩上去軟綿綿的。我先去太后房裡給她道早安,她剛剛起床,香芩等四個大宮女在圍著她伺候,她笑呵呵地看著我,目中滿是慈祥的光芒,“小陌,你氣色好像好多了。”
我賣乖笑道:“有太后庇佑,哪還能不好起來?”
“你這孩子,”她笑嘆道,“惹人氣惱討人歡心都是這張嘴。”
我慌忙道:“奴婢再也不敢惹太后生氣了。”
她看著我和藹地笑了起來,“對了,昨日太子送了很多東西到寧壽宮,哀家說等你病好了讓你挑的,你喜歡什麼找思雯要便是。”
我心裡惦記著那支笛子,但轉念一想,還是低調為好,別讓她覺得我有得寸進尺之嫌,笛子嘛,日後要八阿哥的那支也是不錯,我就笑道:“謝太后賞賜,奴婢昨晚就向思雯領了幾樣東西了。”
她點了點頭,一邊對著鏡子看秋月幫她插珠花,一邊道:“昨日問思雯,一年下來倉庫裡都堆滿了東西,分也分不完,留著又不知道做什麼,哀家想著今年還進了一批秀女,看著要過年了,不如挑選一些禮物送去各宮房,順便太子那裡也回一份。”
我一聽這話,免不了就興奮起來,笑道:“太后對後宮裡的人真是關懷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