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又聽門口顧漫之來問:“陛下,錦王妃問到底要不要叫人在酒樓裡準備房間。”
楚徊滿心都是燕回關的事,不耐煩跟石清妍糾纏這些小事,咬牙道:“要。”
“……那定金,錦王妃說要先付定金。”
“拿了給她。”顧漫之答應了,再看楚律、楚恆等人,心裡說了一句欺人太甚,便又退了出去。
“這些瑣事都了了,三哥、五弟此時是否有雅興來說一說燕回關的事?”楚徊說道,舌尖舔到血腥味,心道楚律寧肯叫人守著益陽府南北兩邊,也不肯對燕回關派出救兵。
“燕回關的事啊,不好辦。”賀蘭辭搖頭晃腦地說道。
耿奇聲看了眼“恃才傲物”的賀蘭辭,恨得咬牙切齒,心道虎落平陽被犬欺,賀蘭辭等人太過小人得志了。
“徐州五萬大軍眼看就過來了,陛下派出十三萬大軍圍攻益陽府,臣怎敢輕易對燕回關派出救兵?父皇教導臣等寧死也要守住藩地,臣等不敢辜負父皇。”楚律淡淡地說道,早先是他心慌意亂,此時隔岸觀火看楚徊心急如焚,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楚徊見楚律一心跟他較勁,卻不想著共同禦敵,又恨眼下楚律剷除了他的暗探,此時不能更清楚地知道燕回關的事。
“五弟也不怕燕回關被破之後,中洲府難以保住?”楚徊又問楚恆。
“不怕,中洲府要自保還是能夠的,蠻子要是有點腦筋,便該繞到南邊,從南邊的省進入中原。”楚恆鎮定地笑道,心道等了許久,終於等到跟楚徊討價還價的時候了。
楚徊伸手將眼上紗布解開,待取了紗布睜開眼睛,看見模糊的幾個人後,心裡嘆息一聲,心道先帝選了他,只怕是看穿了楚律、楚恆這兩人不顧全大局的性子,“三哥、五弟今日來,不只是為了靜喬吧,只怕三哥、五弟也是心急燕回關一事,是以來尋朕商議。燕回關危在旦夕,還請兩位開啟天窗說亮話吧,二位若不肯向燕回關派出援兵,還請二位給個方便,叫朕派了兵馬過去。”
“不行,臣想到陛下的兵馬從益陽府穿過,便不勝惶恐。”楚律說道。
“臣也是。”
“君無戲言,朕立誓此次兵馬經過,不動益陽府、中洲府一絲一毫。”
“太后也曾說過要毀了玉佩,隔了忒多年,玉牌隨著一番顛倒黑白的說辭再出現,臣惶恐,不敢冒險。”楚恆笑道,瞧見賀蘭辭“不拘小節”地蹲坐在地上,也有些疲憊,但終歸他不是賀蘭辭,於是強撐著站著,見王鈺站在後面,便微微將身子向後倒去,斜靠在王鈺身上。
楚徊險些吐出一口熱血,視野裡楚律、楚恆的面目他看不清楚,但料想這兩人該是一幅小人得志的神情,待要再跟楚律、楚恆比一比耐性,卻忽地聽到顧漫之衝進來說道:“陛下,不好了,萬將軍之子人事不省地被抬進錦王府了。”
楚徊從椅子上彈坐起來,駐守燕回關的萬將軍兒子都身受重傷,那燕回關豈不是……“三哥、五弟究竟如何才肯叫燕回關的將士見到援兵?”
楚恆面上做出焦急狀,心知燕回關並不要緊,瞧了眼楚律,又低頭看了眼賀蘭辭,心道漫天要價的時候終於到了。
☆、71幾家歡喜幾家愁十
楚徊的心才因餘笙搬來救兵略緩了口氣;又因燕回關的事懸了起來;此時當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是楚律不讓開道;隨餘笙搬來多少救兵;也難以救到燕回關。
楚恆的十萬兵馬都去了燕回關;此時最關心的便是糧草輜重——畢竟派出去的東西總要收回來才好,不然中洲府日後日子便要難過了;但此時楚徊看重的人是楚律,於是他便不好先開口,只是看向楚律等著楚律說話。
楚律毫不猶豫地說道:“陛下;叫餘將軍領著大軍從益陽府經過那是萬萬不能的——除非餘將軍先將益陽府攻下;但陛下也該明白;攻下了益陽府,蠻子早直搗黃龍,取下上京了。”
楚徊握拳,看向楚律,看不清楚楚律臉上的神色到底是怎樣的,再看一旁蹲坐在地上的賀蘭辭,看賀蘭辭姿態悠然,立時明白他們是早算計著他為了燕回關要讓步,於是點頭道:“那三哥要如何?”
“臣與五弟派兵。”
“那就勞煩三哥、五弟了。”楚徊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倘若楚律、楚徊早派兵,如今也不會有這些事了。
“但糧草、軍械等輜重,還請陛下先給了臣,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陛下是懂得的吧。”楚律又說道。
楚恆附和道:“是呢,況且四哥叫十三萬大軍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