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衣冠不整的人,床上甘棠戰戰兢兢地裹著被子縮在床頭,一旁楚靜喬手裡拿著三尺長的門閂側坐在床邊兩眼鄙夷地盯著地上那人看。
王鈺此時愣住,看甘棠驚魂未定模樣,便怔怔地問:“你可還好?”
甘棠有心要辯白自己是清白的,又覺沒有證據,王鈺未必會相信。
楚靜喬不耐煩地說道:“王先生,此時不是說這話的時候,本郡主看這人似乎十分忌憚本郡主,將如是等丫頭全部用力打昏,打本郡主的時候卻手下留情,可見此人不敢動本郡主分毫。如今王先生先將這人弄出去,再去檢視此人去誰吧。”
“是。”王鈺答應著,又覺楚靜喬終歸是楚靜喬,早先“柔弱”了一些,此時看樣子,是楚靜喬醒後將這人打暈的,這人對楚靜喬手下留情,顧漫之又知道此事,可見吩咐下此事的人,多半便是留客天裡的人了,走了兩步,將這人撥正,看見一張敷了脂粉卻儼然是男人的臉,臉上不由地因氣惱漲紅,待又瞧見地上這人衣襟左右胡亂地綁在一處,便知當是楚靜喬為替甘棠遮羞給這人穿戴上的,將怒火壓下,雖知此時不宜扛了人出去,但又不樂意叫這人出現在甘棠面前,便要扛了此人走。
“……鈺哥,我沒事。”甘棠猶豫許久,終於說出一句話,聲音雖小,卻平靜。
“對師父沒事。”楚靜喬附和道,方才地上這人壓著甘棠做到哪一步的情景只有她瞧見了,此事她笑眯眯地替甘棠掖被子,心想如今甘棠這師父若不傾囊相授,便枉費了自己的救命之恩。
甘棠微微耷拉著眼皮,揣測著楚靜喬會否將方才的事說出去,微微咬唇,卻說不出旁的辯白的話。
背過身的王鈺扛著地上那人的背脊一僵,說道:“有勞郡主照看賤內了。”說著,便又向外走。
賤內兩字本是尋常,但此時甘棠心有餘悸,便覺王鈺不提內子,而說賤內,定是疑心她失了清白了。
楚靜喬答應了王鈺一聲,待王鈺出去後,便對甘棠說道:“師父放心,徒兒定然什麼都不會說。只是師父這身上的皮肉當真白嫩,可否教導徒兒如何養出這皮肉來?”
甘棠一噎,微微嚥下喉中的哽咽,瞄了眼楚靜喬手上的門閂,緊了緊自己的衣裳,低聲道:“甘家有幾個養身的方子……”說著,有幾分疑心是楚靜喬有心要陷害她,又覺石清妍也有可能……
楚靜喬聞言,不由地笑了,暗道這樣才算是師徒。
☆、62幾家歡喜幾家愁一
因有顧漫之闖入王家的事;早先被陸參求娶的吳佩依又風光了一回,對於顧漫之擅闖王家;王鈺問過了陸參後;對外放出的話是顧漫之前來搶親——雖說喜堂上聽到顧漫之問王夫人的人多的是,此舉有些掩耳盜鈴;但總歸;真真假假地摻和在一起,吳佩依便又在益陽府裡風光了一回。
待到喜宴散後;王鈺聽說從甘棠房裡扛出來的人醒了,便叫了顧漫之一同去問話;顧逸之料到王家裡出了些不宜叫外人看見的事,是以便識趣地辭去。
顧漫之尚未隨著王鈺見到那人;便搶先開口說:“陛下人在益陽府;因此我便叫人在錦王府暗中防衛,是以偶然截獲錦王妃買通外人要對王夫人不利的訊息。”說著,心中一墜,因王鈺自始至終不言語,一時也不知甘棠如今究竟如何,但想著既然無人去叫大夫,那甘棠該是安然無恙的。
“先生,夫人懸樑了。”忽地甘棠的丫頭臉色蒼白地奔過來說道,因受了驚嚇,此時臉上滿是冷汗。
王鈺一怔,忙道:“郡主不是看著她嗎?”因心裡難受,於是從扛了人出甘棠屋子便不曾再去看她,此時看天色暗下來,心道此時楚靜喬該走了,想著,不等丫頭再說,忙大步流星地向甘棠房裡去。
顧漫之不能跟去,只得被王府的管家看住,握緊拳頭,想到甘棠立在門首的清靈純淨模樣,不由地心中一痛,早先只恨她已為人婦,此時更恨耿奇聲小人,竟會欺負到弱女子身上。
王鈺大步向甘棠房中去,到了門前頓了頓,隨即又大步進去,到了裡間,看見甘棠散著頭髮躺在床上,其他兩個丫頭向她嘴裡灌著參茶,忙走到床邊,手伸了伸,見甘棠脖子上一道勒痕,不由地更加憤慨,握拳道:“你何必如此?”
甘棠醒轉過來,示意身邊丫頭退下,咳嗽兩聲,摸著脖子悵然道:“何苦不叫我去了?死後葬身青山,也不必寫我姓甚名誰,免得汙了你的姓、我的名。”
王鈺聞言心裡針扎一般,心道果然甘棠被那人玷汙了,咬牙切齒道:“我這便替你報仇去。”
甘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