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之是否因覺得朕總算計女人,因此對朕很是不齒?”楚徊落下一子後,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棋盤,腦海裡描畫著眼下棋盤上的局勢。
“……屬下不敢。”顧漫之忙道。
耿奇聲納悶地看著顧漫之,因方才顧漫之回話的遲疑眼皮子一跳。
“那你出去吧。”
顧漫之訥訥地說道:“陛下要屬下去哪裡?”
楚徊笑道:“去你想去的地方,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興許朕笑那出家之人可笑,那出家之人也笑朕不懂情之一字。”
顧漫之愣了愣,心裡先不知楚徊的意思,隨即又覺楚徊是不肯欺辱柔弱女子,因此要放甘棠一馬,於是磕頭道:“多謝陛下。”起身後,便向外頭奔去。
耿奇聲猶猶豫豫地說道:“陛下為何叫顧漫之去?”
“他不去,甘棠遭殃;他去,甘棠也遭殃,畢竟沒有哪個正經的女人會惹得其他男人這般急慌慌地去尋她,直闖到她面前。待三哥為王家的事操心的時候,王府裡自有人被冷落在一旁;況且,既然愛卿已經算計到甘棠頭上,不如就拿了甘棠,引出那出家之人,朕要看看,這麼些年了,他後不後悔。”
耿奇聲心道楚徊果然深知御人之道,如今放了顧漫之去,早先的計劃依舊能成事,總歸石清妍被楚律冷落,楚徊便能趁虛而入;而顧漫之又會以為楚徊為他著想;顧漫之將這事鬧大,才會叫這事宣揚的沸沸揚揚,如此才驚動了出家的賀蘭辭讓他重新露面……況且顧漫之早先當街結下玉佩,今日之舉也可以說是發乎情,隨他如何,總是甘棠先勾引他的,且看在楚徊面上,楚律、王鈺也不會拿了顧漫之如何。想著,耿奇聲便又敬佩地看向楚徊。
這邊廂,耿奇聲依舊陪著楚徊,那邊廂,顧漫之急匆匆地騎馬向王家奔去,一路上只瞧見街邊擺著許多怪模怪樣但看似十分喜慶的雪堆,地上還散落了許多的紅紙,再向前,就看見因錦王府施粥施藥,街上簇擁了許多人。
“讓開!”一時情急,顧漫之揮著鞭子叫道,待行人讓開路後,便又向前奔去,一路奔到王家門前,瞧見王家門前聚集的那些攤販,越發心急,忙向門上去,才到門前便被人攔下。
“我是顧逸之的堂兄,我來尋他。”顧漫之昂然地說道,若是往日,他是萬萬不屑頂著顧逸之堂兄之名的,但此時救人情切,他便再顧不得那麼許多。
門首之人回道:“這位客人可有帖子?若無帖子……”
顧漫之伸手見門上之人推開,又向裡頭闖去,門上的小子要攔他,卻有一兩個認出他是那日來滋事的“京城之人”,於是便示意人去叫了管家出來。
顧漫之硬闖到儀門,才見到王家管事並顧逸之過來,待見小子們因管家吩咐讓開路,便不與旁人多說,大步向後頭奔去,待到了喜堂那邊,瞧見了王鈺,便不由分地問道:“王夫人呢?”眼睛在喜堂裡梭巡,因沒瞧見她越發心焦起來,隨即又抓了王鈺問:“王夫人呢?”
王鈺冷下臉來,心道幸虧陸參、吳佩依已經拜過堂了,見滿堂賓客譁然,又覺這不是慶幸的時候,暗道顧漫之這廝來做什麼?“顧侍衛問在下的夫人做什麼?”
顧漫之忙道:“快叫王夫人出來,不然……”
“不然如何?”王鈺沉聲道。
顧漫之咬緊牙關,既要救甘棠,又不能說出是楚徊、耿奇聲要算計甘棠,因此想到事急從權,便丟下王鈺,就要向後院闖去。
王鈺伸手抓住顧漫之的衣領,顧漫之轉身便跟王鈺糾纏起來。
“王鈺,你此時攔著我,日後定會後悔的。”顧漫之咬牙切齒地說道。
王鈺眼皮子一跳,手上越發用力地扭住顧漫之的臂膀,“後悔?你且將話說全。”
顧漫之忽地一肘擊向王鈺腹部,不想王鈺躲開之後,反手還了他一肘子,隨即將顧漫之壓倒在地上。
“……王夫人有危險!”顧漫之咬牙道,暗道自己如今只能將這事推到石清妍身上了,總歸,甘棠定要平安無事,楚徊也不用被人猜疑。
顧逸之看見往日裡被人稱讚武藝高強的顧漫之被王鈺輕易地按在地上,不由地在心裡叫了一聲好,隨即又因顧漫之的話蹙起眉頭,“王鈺,且去看一看王夫人吧,這廝不會平白無故說這話。”
顧逸之因顧漫之此時的言行,言談之間便也有些輕視他。
王鈺心裡一跳,隨即忙向後院奔去,待到了甘棠門外,聽不到門內一絲動靜,便立時抬腳踢開這房門,待進到裡間後,瞧見地上躺著一個做了婆子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