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蕭冕為什麼要離宮……不可能……就算他離開南陵皇宮,蕭澈為何會出賣他,不會的啊……他們兩兄弟的感情……”
“永遠不要相信感情。”祁夜猛然打斷了戚默的話,叫戚默整個人都呆愣在原地了。
“在利益或者是生死關頭,在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都放在了一起,需要橫樑,需要抉擇的時候……往往最先被拋棄的,便是感情。”祁夜的聲音彷彿是冰冷一般的冷,叫人在這晴朗的天氣,也覺得連陽光也冰冷了。
“當初蕭冕……面臨抉擇時,也選擇了……他選擇了你,而將南陵交付給了蕭澈,他選擇了相信感情,所以他最終……才會一敗塗地!”祁夜突然說出的事實,叫戚默怎麼都不能接受。
她死死的抓住了祁夜的衣領,幾乎將那布料都揉碎了一般,叫道:“你說……蕭冕選擇了我?什麼意思,究竟什麼意思,蕭冕為什麼……要出宮?”
“為了阻止你成親。”祁夜回答得毫不含糊,“蕭冕失蹤,蕭澈投誠時,便是你決定出嫁白帝城的那幾天,哪怕三歲的小孩怕也直到,蕭冕突然離宮……就是為了阻止你出嫁,所以蕭澈知道,只要順著去鳳國的路上埋伏,就一定能攔截到蕭冕。”
戚默猛然鬆開了祁夜的衣襟,手指顫抖著,摸到了腰間掛著的剛才蕭冕給她的壎。
蕭冕說,有事……一定要親口問蕭澈,蕭冕的語氣裡,彷彿整個人生都已經不重要了,唯一叫他牽掛的,原來……只是一個疑問。
蕭冕知道了當初是蕭澈出賣了他吧?
所以他哪怕拼了性命,也要潛伏在天祁,等待著那樣一個機會,一個讓他能親口問蕭澈,為什麼要出賣他的機會。
這兩兄弟間發生的事情和變故……難道都只是因為她嗎?
戚默閉上了眼睛,似乎能想象得到,那時候的蕭澈對自己恨之入骨,而蕭冕卻在南陵的生死關頭……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離宮去找她。
以蕭澈如今那扭曲的心,究竟還有什麼瘋狂的事情做不出來的?
“不……”戚默猛然睜開眼睛,然後堅決的道:“鳳國,我要一個人去。”
祁夜挑眉,似乎毫無商量的餘地,“孤說過不行,孤會一起去。”
“哼……”戚默冷冷的哼了一聲,道:“南陵出兵鳳國是公事,有蕭澈和南陵的水軍配合天祁的陸軍,根本是勝券在握,不需要你再操心,至於你如今操心的,是怎樣一統十七國,所以不必將時間浪費在這些小事上。”
“小事?”祁夜抱著戚默的手似乎一緊,勒得戚默都痛了,“你說連你自己的性命,也只是小事一樁?”
“是,那是我自己的私事,在王上的眼裡,在十七國相比較之下……渺小得不值一提!”戚默回答得堅決,祁夜正要反駁時,已經又一次被戚默冷冷的打斷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我們的合作是公,所以請你不要插手我的私事!”
祁夜的話生生的梗在了喉間,說不出來了。
也許她連自己的生命都已經覺得不重要了,可是祁夜想說的是,往往她不在意的那些事情,便是別人覺得最重要的。
可是祁夜卻是說不出來,原本以為將蕭冕的事情和盤托出後,會叫戚默明白,有的人還將她的一切都放在第一位,所以哪怕是她的一個小小的決定,都會改變別人的一生。
可是如今……他是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
如戚默說的,他無法插手她的私事。
有時……祁夜真的像一把掐死她,可是哪怕是如今這樣抱著她,看到她身上的傷痕時,也不由自己的叫他的力道小一點,再小一點。
連弄痛她都已經不忍了……怎麼可能真的掐死她?
可是她又怎麼會明白,又或許她根本不屑於明白,若是他還能如以前一般,不顧她的感想,不顧她的反抗……甚至不顧一切的將她緊緊的握在手掌心裡……
可是他知道已經不行了,當初有太多的事情,太多的牽掛支撐著她活下去,一次次堅強的活下去,可如今……已經沒有了。
她就像是一具等死的軀殼一般,所以當那時……祁夜親眼看到那致命的一劍朝她刺去時,她竟是那樣平靜的閉眼……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她也許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所以祁夜若在給她的人生新增上幾筆可悲的絕望,那麼她一定會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
祁夜不準……不準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已經無法再對她下手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