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雖興盛在即,但就目前而言,還是世人瞧不起的鹽商。
想要家族真正成為能庇護她的大樹,少說也要二三十年。
而在這二三十年間,謝向晚不敢保證,類似盛陽這樣的算計有多少。
謝向晚不是個意氣用事的人,與其跟這樣的人置氣,還不如尋個更合適、穩妥的生活方式。
嫁給陸離?唔,雖然有些彆扭,但好歹這人是她相熟的人……不過,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一切等父親回來再說!
站在荒坡上,隔著薄紗,謝向晚靜靜的望著陸離等一行人馬疾馳而去。
……
五日後,安靜的謝家大門前,忽的響起了馬蹄踏踏的聲音。
謝家門房的小廝聽到動靜,趕忙出來探看,不想正好看到一個形容有些憔悴的中年男子從馬車上下來。
咦?這人瞧著竟有些眼熟啊!
小廝們愣了半晌,旋即激動的喊道:“老爺?老爺您回來啦!”
原來那中年男子正是謝嘉樹,只是面色不如往日那般紅光,精神卻還好,聽到小廝的喊聲,他輕輕頷首。
小廝彷彿打了雞血針一樣,小跑著來到近前,恭敬的行了禮,而後揚聲對後面的同伴喊道:“快進去回稟大爺大奶奶!”
後頭的人趕緊應聲,撒丫子往院子裡跑,一邊跑還一邊喊:“老爺回來啦,老爺回來啦——”
不多時,整個謝家大宅裡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喊聲。
“陸二爺,讓您看笑話了!”
謝嘉樹有些尷尬的回頭看向風塵僕僕的陸離,不好意思的說道。
陸離翻身從馬上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道:“伯父客氣了,府上奴婢見到主人迴歸,心中歡喜。一時真情流露……有這樣忠心惦記主人的奴婢,我替伯父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笑話。”
不捨的看了眼敞開的謝家大門。陸離還是拱手跟謝嘉樹告辭:“伯父剛剛回來,與家人定有許多話要說。小子就不打擾你們團聚了!”
“……這,陸二爺,都到家門口了,不如進門吃杯茶,歇息片刻?”謝嘉樹看向陸離的眼神有些複雜。
按理說,人家不嫌辛苦的親自跑到通州救他,是他和謝家的大恩人,他該滿心感激才是。
可恰是這人。竟然想娶走他的寶貝妙善。在所有父親眼中,企圖拐走自家寶貝女兒的混小子都是敵人啊,他拿著大棍子趕出去也不為過呢。
唉,這事兒……又是恩人又是仇人的,一時間,謝嘉樹竟不知該以怎樣的心態來面對陸離。
是以,挽留的話也說得很不真心。
陸離聽出謝嘉樹話語裡的遲疑,更看出了他眼中的矛盾,訕訕的笑了笑,沒再說話。只再三拱了拱手,然後便告辭離去了。
謝向榮、謝向安兄弟兩個接到訊息,氣喘吁吁的跑來迎接時。恰好看到幾騎快馬遠去的背影。
謝向安瞧著馬上那人的背影很是眼熟,不禁暗自嘀咕:奇怪,那人怎麼看著恁像陸大哥?!
“阿安,發什麼楞呀,還不趕緊扶父親進去?”
謝向榮先給父親行了禮,而後直接扶起謝嘉樹的一個胳膊,攙著他往裡走。眼角的餘光瞥到呆頭呆腦的弟弟,嘴角一抽,忙低聲喚道。
“啊?哦。知道了!”謝向安回過神來,麻溜的走到謝嘉樹的另一邊。激動的說:“阿爹,您可回來了。這些日子,我們都擔心死了。您沒吃什麼苦吧?”
一邊說著,一邊拿眼睛覷著父親的氣色。
謝嘉樹見到兩個兒子,心情大好,伸手拍了拍長子的手背:“好啦,我沒事,實不必弄這般小心。”
又轉過頭,看向小兒子,“放心吧,我好著呢,且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即便遇到麻煩事,也有貴人相幫呢。”
謝向榮挑了挑眉,湊到謝嘉樹耳邊,低聲道:“父親所說的貴人,可是那位——”
右手食指、中指翹起,比了個‘二’字。
謝嘉樹的笑容一窒,僵硬的點點頭。
謝向榮神色也變得有些複雜,他的心態與謝嘉樹基本相似:
一方面感謝陸離的搭救之恩,雖然用謝家的人脈,最終也能把人揪出來,可到底麻煩了些,且遠不如陸離這般迅速;
另一方面又暗恨陸二心懷不軌,竟敢覬覦自家寶貝妹子,真、真是叔嬸能忍大舅子也不能忍呀。
“行了,不說這些了,還是先進去吧,妙善她們應該也等急了。”
謝嘉樹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