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叫他大王了。蕙娘心中雖然還存有疑竇,卻也拿兒子沒法,看了他幾眼,只好遷怒於權仲白,“你看你的兒子多麼像你!”
“我的兒子自然像我。”權仲白泰然自若地道,他牽起歪哥的手,又示意歪哥牽起乖哥,笑道,“走吧,回去吃點心了。”
走了幾步,喬哥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頭上也頂了個花環,看來憨態可掬,蕙娘就是再懷疑歪哥,此時也不禁被他逗笑。她親暱地拉起弟弟的手,一行五人浩浩蕩蕩地開往甲一號,真個去用點心了。
#
皇上既然連讓戶部出錢都等不及,要宜春號先行墊付,一個也是因為不願張揚此事,還有一個,也可能是現在江南糧庫的舞弊現象真的遠比想象中更加嚴重。蕙娘才回了衝粹園,都沒找人給宜春號送信呢,第二天早上,封錦就笑盈盈地出現在了甲一號院門前。沒奈何,緊接著又是一連串地談判,不過好在喬家人這一次並沒有多大意見,有蕙娘在,皇上也不可能賴著宜春號的銀子不還。再說,讓皇家欠下這個人情債,這個錢不還也許還比還好……再再再說,皇帝發話,宜春號又不答應的可能嗎?就連蕙娘都頂不住這個壓力,喬家人自然就更頂不住了。
也因為此,這一次談判的進度倒是比和盛源號談判要快得多,不過五天,就初步有了個結果。宜春號已經在抽調現銀運往廣州分號。而盛源號那邊,都不用蕙娘再說什麼,桂含沁的調任令下來的那天,他便出面請盛源號總櫃喝了一杯茶,雖然據說是一語不發,但盛源號也是痛快異常地就把朝鮮分號轉給了宜春號。蕙娘在這五天裡也不能不忙著向國公府解釋自己去廣州的原因,順帶著也要把自己在宮中見識到的一些資訊,有保留地拿出來給良國公乃至是權世贇分析。起碼,皇帝身體好轉這個訊息,是絕不能漏的。
紙包不住火,蕙娘建議皇上向外擴張的事,雖然沒有傳得沸沸揚揚,但該知道的人,其實根本不能少知道。楊閣老和她沒有直接對話過,如今也是沒個表示,彷彿毫不知情,王尚書卻是已經寫信過來,詢問蕙孃的用意,又細問二皇子的表現,以及皇上的反應。這些也的確都是眾人關心的焦點,蕙娘只好反覆描述她所見到的情景,當然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王尚書,她只說皇上對兩個答案似乎都不滿意,別的考語就沒有透露。良國公等人知道得要多些,聽說皇上身體好轉,似乎有意拋開兩個兒子,考察後來幾個皇子的心智,均都喜形於色:現在,皇六子還是太小了一點,再等上幾年,很多事要更好辦得多。
長輩心情一好,對蕙娘再度外出也就更加樂見其成了。權世贇還令蕙娘到廣州時,可和權世仁見上幾面——若非蕙娘要跑廣州,這一趟他本來要親自去的,畢竟,說服權世仁,乃是這次行動的重中之重。不過他自己也是忙人,一般時間很難走得開。正好蕙娘奉命南下,便讓她去做,倒是又合適又便當。連良國公都恩准了蕙娘帶兩個兒子一同南下的請求:按說,歪哥身為國公府第三代繼承人,一般是不能出京的。
不過十天功夫,燕雲衛人手已經齊備,封錦雖然不能親去,但卻指派了一位心腹跟著,言明一切行動聽蕙孃的安排。桂少奶奶送信來請她過去做客的時候,權仲白已經回京去準備南下事宜——他起碼要和孫夫人交代一聲,不能說走就走。連歪哥、乖哥都被送回家收拾小包袱去了,只有蕙娘依然留在衝粹園內,為南下廣州做些事務上的準備。
桂少奶奶此次宴客,請的都是自己孃家族裡的親戚,因桂含沁高升,她這也算是題中應有之義,眾人不論政治立場都全到齊了,只有孫夫人反而有事沒來,席間權瑞雲聽說蕙娘要和權仲白‘到南邊玩耍’,因道,“若是再過半個月,我們倒是能一起走,不過,我沒嫂子這樣開心,還能同哥哥兩人出去遊山玩水。真是夫唱婦隨,只羨鴛鴦不羨仙了。”
桂少奶奶孃家族兄之妻,姓歐陽的一位奶奶聽了也道,“正是,你們此番南下,可是要去廣州?聽說那地兒可繁華呢,我也真想過去走走。”
蕙娘答了是,歐陽氏便合掌道,“那正好,說來,許家三丫頭不是也要去廣州麼,正愁無人送呢,說不定倒是可以搭你們的船過去。”
☆、300、牽手
從京城到天津;路途並不算太遙遠,蕙娘見許三柔身邊帶了四個大丫鬟並一個養娘,兩個差遣婆子;卻只有兩駕車;知道平國公府是考慮到了她依附親戚出行,陣仗太大恐怕於己不便,便親自帶了許三柔坐一車;這樣下人們也能坐得寬敞一些;箱籠擺放,亦不必那麼緊湊。
許三柔雖然和她見面機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