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就有些見識,在時代的變革跟前,也顯得粗陋淺薄了……
蕙娘和權世仁不禁就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間的距離好似拉近了一點,權世仁嘆了口氣,誠懇道,“我在廣州這些年,要說有什麼感觸,最大的感觸其實也就是一句,票號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大哥,我們在朝鮮,衣食住行處處都要貿易,從前朝鮮閉關鎖國,和大秦沒什麼來往倒也罷了。你可想想,這票號一開,商路就等於是開了,先不說同和堂因此損失的走私利益,谷裡住著那麼多人呢!朝鮮人能不知道嗎?這件事他們根本不覺得是什麼秘密,要隨口一說,盛源號留了心回頭和燕雲衛那麼一報信——”
五千私兵,如何能同天下軍馬對抗?就是加上崔家,在現在的局勢下也只有被剿滅一種可能。三兄弟、十五鳳主之間,就是爭權奪利得再厲害,他們畢竟也都是一地、一族出身,被權世仁這麼一點撥,眾人的面色都是一變,剛才那風雲詭譎的氣氛,此時已是蕩然無存。
蕙娘目注此景,不免在心底暗自一笑,方才沉重道,“我已經以宜春號的名義,囑咐仲白儘量斡旋,但這種事沒有合適的理由,如何阻止盛源號行事?此番會議,恐怕還要針對此事,部署出對策才好。”
權世貢早已是心亂如麻,他隨口道,“侄媳婦說得不錯,這一次,我們是必須集思廣益,好生拿出一個辦法來了。”
說著,又不免希冀地望向蕙娘,道,“侄媳婦你有什麼看法,但說無妨!”
眾人都道,“是,都知道少夫人經濟上最在行了,這件事,說不得要由你來想個主意是真的。”
倒是把蕙孃的地位,一下給拔高了似的。蕙娘只是搖頭,苦笑道,“我想了已有一陣子了,卻仍是束手無策,還請諸位叔伯也都動動腦筋,大家坐在一起,商量出一個辦法來,回頭立刻就能部署行動了……”
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竟全都作聲不得,室內的氣氛,彷彿被膠膠住,顯得又沉悶,又凝重。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又晚了,太囧了我這次出來沒帶設定筆記本!結果搞得我昨晚今天一直在絞盡腦汁回憶大綱和人設還有些別的設定,有一些都是很早前做的,真的想不起來了OTLLL
結果搞到現在!
☆、268密議
若只是蕙娘一力陳述;說不定諸位鳳主乃至高層,還不大會把盛源號進入朝鮮的事放在心上。但權世仁畢竟是宗房四子;和族中諸人都更為熟悉;也更有威信,被他這麼一剖析;眾人便感覺到此事的嚴重性;都有幾分憂心忡忡——卻也是老鼠拉龜、無處下手。畢竟盛源號只是擴張生意;又不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若貿然攔阻;很可能會令盛源號反而提起警覺。而真正不能曝光的鸞臺會,也會因此處於被動了。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技窮,過了一會,清輝部的喬十七道,“我看,為今之計,只有在盛源號內部挑起一點麻煩了。”
說到對票號內部結構的瞭解,在座的自然誰也比不上蕙娘,眾人又都看向了她,權世敏更道,“說起來,現在都是自己人了,你的也就是家裡的,是否可以利用宜春號的力量,來對付盛源號呢?”
這話後頭埋伏著的無限文章,也是可以想象的。鸞臺會對宜春號,也是垂涎三尺不止一日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這一步接了一步,宜春號說不準以後就變成鸞臺會的私產了……
不過蕙娘倒是很早就想到了這一天,實際上鸞臺會遲遲不提起這一茬,她還有點奇怪。現在才是恍然大悟:宜春號就是歸進鸞臺會,權世贇手裡也不會多一分銀子,他肯定不會熱心為權世敏做嫁衣裳的。
要不然說,兄弟內鬥、內耗,是敗家的根本?若是權世敏、權世贇彼此和氣,良國公府也真的只有俯首聽命的份兒了。蕙娘搖頭道,“山西票號,不論外人股份多少,框架都是不變的。票號夥計只從本族老親中選舉,若是人手不敷使用,要對外招人,也是揀選本地百年以上大族中誠懇老實之輩,由他本家人,輾轉聯絡到創辦人這一族的親戚,如此層層作保,驗看過身份文書,一旦出錯也要往回追溯責任。所以這些年來,雖然生意越做越大,各地票號也很少出現什麼捲款而去的醜事。而票號中層,基本都是本族親戚,忠心方面毫無問題,報酬又豐厚,監控又嚴格,要滲透進盛源號內部這是不可能的。當然,宜春號也是如此,就算是天家入股,在票號中,這監察官也只能監察,沒有絲毫人事權利。他們在別的商家哪管作威作福,在盛源號、宜春號中,也是絲毫都不能放肆的。”